她开了门,是隔壁的刘小琳,“怎么啦?”

刘小琳看了眼她的灯,“你这儿有电?我那屋的突然就熄了。”

“是不是灯泡坏了?”

孟葭跟着她过去看。

隔壁一片漆黑,只有段浑浊暧昧的月光透进来,再一看窗外风中摇曳的树枝子,张牙舞爪的,阴森可怖极了。

孟葭知道刘小琳明天得上早课,否则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住寝室。

刘小琳跟在她后面,“我才刚回来,都还没洗澡。”

“怕的话,要不你今天到我房间住?”

孟葭完全出于好心,她这个人对别的女孩子,总有股子侠义心肠在。尽管她自己也是弱柳扶风的小姑娘。

但也不知道,面前这位眼高于顶的刘小姐,会不会拒绝。

她也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不管怎样,她试过与人为善了。

但刘小琳问,“就一张床,那你睡哪儿?”

孟葭说,“我就在沙发窝一下,床归你睡。”

“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小琳,你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习惯。”

刘小琳用她的卫生间洗了澡。孟葭打开柜子,撇开罗列着日常衣物,拿个新枕头给她。

“好香啊这里面。”

刘小琳凑上去闻了闻。

孟葭指了衣柜一角给她看,“那三个香包,我外婆用晒干的荷花做的。”

难怪她的周身,总是萦绕着一道淡淡的、极雅致的清香,也没见洒香水。

刘小琳走到她书桌旁,看见一本三级笔译实务,她惊讶,“你在备考CATTI三笔啊?”

孟葭铺着床,“对啊,十一月份的已经过了,时间不够,我打算报明年六月份的。”

刘小琳不禁咋舌,她心里已经有些认同钟灵的话,说你没和孟葭深交过,生得漂亮,实在是她身上,不大值得提的一个优点。

她端了杯水喝,“学霸,你也带带我们吧。”

孟葭正儿八经的,“行,明天六点钟,跟我一起下楼,去操场上背单词。”

刘小琳被吓得忙摆手,“算了,你还是饶了我吧,六点钟起来,我连妈都不认得。”

关了灯以后,刘小琳翻来翻去睡不着,和孟葭聊天。

她忽然问,“最近没看钟仙儿送你,怎么了吗?”

“钟仙儿是谁?”

孟葭说不好儿化音,别扭了一阵,才发出这个仙儿的音。

惹得刘小琳笑了一阵,说,“就是钟先生。”

“喔,前两次都是机缘巧合而已,我和他并不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她认真解释了一遍,想了想,还是好奇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叫他?”

“第一个原因,大家都叫他钟先生,北京话一说快,张嘴就变钟仙儿了。”

孟葭试了试,还是讲不来地道的发音,她又问,“那第二个呢?”

“第二嘛,就是他自己,长相过分优越了,身上还一股又寡又邪的欲味,一丝人气儿都没有。也不单是这些了,他架子太大,很难讲话,连钟灵有时候都要碰壁。所有公子哥儿里,他最不好惹。但是呢,凡事他要么不张口,只要应下了,绝不食言。”

“这一点,凡人是不是也挺难做到的?”

刘小琳的声音,是字正腔圆的那种播音腔,连说这种促狭的俏皮话,都一丝不苟的。

“嗯。不早了,快睡吧。”

寝室的窗户紧闭着,她们彼此沉默,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

孟葭阖上眼,攥着被子一角,酝酿出逐渐浓厚的睡意,脑子里毫无征兆的,如石投湖般,漾出一张无从捉摸的清隽面容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