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了一阵,碰见谭宗和,她过来拜访一位长辈。

谭宗和问, “若楠,你儿媳妇什么时候生啊?”

“下个月。”

她话里带着刺, “你还亲自扶着她散步啊?真是个好婆婆。”

韩若楠拍拍孟葭的手背,笑着说,“葭葭就跟我的女儿一样。”

当着面,谭宗和倒也没讲什么,客气的与她寒暄一阵。

但阴冷的眼神一直盯着孟葭的肚子。

看得她相当不自在,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孟葭甚至没计较,谭宗和这种极为傲慢的,也很没有礼貌,全程忽视当事人的社交。

光是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就已经叫人很不舒服了。

第二天,孟葭下班后,刚一下车,在门口,遇上一个左顾右盼的女人。

她年纪也不很大,看着六十上下的样子,长一张银盘脸,眼睛看起来很精明。反复打量着孟葭。

孟葭被她盯得生惧,手搭在肚子上,她问,“您有事吗?”

那女人哦呀一声,一嘴的吴音,“你是不是葭葭啊?”

孟葭更奇怪了,“您以前、认识我吗?”

她拍了一下膝盖,“我是玉姨啊,你妈妈住在杭州的时候,是我照顾你们母女俩的。”

玉姨?杭州?

孟葭半点印象都没有。

她妈妈什么时候在杭州住过吗?

孟葭也不欲多言,“好,玉姨,没什么事,我要进去了。”

但玉姨拉住了她,“你是来这里,找你爸爸的吗?”

怎么会。孟维钧又不住在这里。

没等孟葭说话。她又赶紧说,很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要找,你妈妈是他害死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

孟葭已经开始怀疑她的动机了。

无缘无故的,这么个人出现在大院门口,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而且,她在她妈妈身边的时候,都还不满三岁,这个玉姨是怎么认出她的?

记忆过人也不是这个记法儿。

谁这么好心,给她指了一条明道?让她来说这些。

玉姨说,“你不信的话,钟家手里有你妈妈的档案,可以拆开来看,他们家的背调总不会错的。”

孟葭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究竟谁让你来的?你到底什么居心。”

“没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你妈妈死的冤。”

说完,见已经被识破,她急匆匆的走了。

孟葭在门口站了很久,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哪怕她不曾上当,听了这种没天良的话,心绪还是有不小的波动。

当天晚上她才一吃过饭,也没精神去散步了,早早告辞去了楼上睡觉。

韩若楠就觉得她不对,然而孟葭死活不肯说。再高明的问话也是无济于事。

钟直民也看出来了,“这孟葭,总不是哪儿难受吧?我看她脸煞白。”

韩若楠点头,“是啊,这孩子心事重重的样子。”

知识分子毕竟讲一个稳妥,她特别留了心眼,打给专门为孟葭产检的宋院长,让她注意等电话,随时听分派。

挂断后,韩若楠拍了拍胸口,“怎么回事,比我自己生孩子那会儿,还要吓人。”

钟直民哼的一声,“去怪你儿子,就家里现在这紧张的空气,那都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他的心肝儿怀个孕,至于怕成这样!恨不得班都不去上。”

韩若楠怪他说话轻巧,“你当爸爸的时候才多大,他今年又多大?一点不理解儿子的心情。”

到了晚上,韩若楠也没敢怎么睡,注意听着卧室里的动静,直到孟葭喊了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