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被孟葭问的愣住,不去回答,而是着急的,反问她从哪儿听来的。

孟葭不敢说是学校的人,更不敢讲,那群女生就站在她后面,公开说的。

她知道自己进这所小学不容易,外婆甚至不惜打电话给孟院长。

外婆最讨厌和她那个爸爸打交道了。因此,孟葭照单全收的,通通忍下来。

就当没有听见,就当她们骂的另有其人,她只管当个好学生。

孟葭摇摇头,很稚嫩的声气安慰张妈,“没有,我是听见同学开玩笑。”

“葭葭不是拖油瓶,是家里的小珍珠。”

张妈松了口气,摸一摸她的辫子,蹲下来跟她说。

小小的孟葭歪着脑袋,又问,“那为什么爸爸不要我?”

大概真的很怕听到这一句,哪怕是在外面,张妈也很警觉的望望四周。

确定没了熟人,她才说,“你爸爸、他工作太忙了,也许等你大一点。”

孟葭似懂非懂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她自言自语,“厨房那么多东西,酱油味精盐的,怎么就说是油瓶?”

张妈牵着她坐公交,她也不懂,“可能是因为,油瓶它滑溜溜的,累赘又不趁手。”

类似的话,孟葭只说过一次,长大后,她也渐渐的,不愿再提起孟维钧。

是失落攒得太多,经年累月的,早就不含了指望。

甚至在想到这个人时,会带着厌恶,生理性的蹙一下眉头。

但很庆幸,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孟葭不再泪眼潸然。

或许,是因为走到了平芜尽处,眼前是风定人静的春山。

那些病舟沉疴的过去,已经深埋在泥潭里,而她住在了柳树梢头,再也没什么瓜葛了。

睡前胡思乱想的,孟葭不停在床上打滚,一条睡裙卷到腰间,到了后半夜也睡不着。

她爬起来,披头散发的,趿着鞋,走到客厅去倒酒。

对面房里闪出一道白影。

互相对上眼神的那一刻,爆发出两声尖叫,孟葭忙去摁墙上的开关。

钟灵捂着胸口,“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不结婚啦。”

孟葭走到吧台边,取下一个香槟杯,“睡不着,你呢?”

钟灵说,“这才几点啊?你就是打着我去睡,我也睡不着啊。”

“那你出来干嘛?”

“喝口水败火。”

孟葭仰头灌了口香槟,“大半夜的,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钟灵说,“还不是叶昀,每次和他讲点什么事,他就给我科普一大堆。拜托,我上网是为找乐子,不是奔着进修去的。”

说完,她放下手里的矿泉水,越想越气,“我恐怕也得喝点儿酒。”

孟葭摆了摆手,正要回床上去睡觉,忽然钟灵指给她看,“嚯,我哥他睡不着。”

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钟灵给她看聊天记录,“叶昀刚发来的,伴郎团还在喝大酒,说新郎官失眠。”

孟葭摇头,拖沓着脚步回了房间,关上门。

但仿佛才刚躺下,就被婚礼上跟妆的Abby叫起来,说该做妆造了。

她翻了个身,“我能再睡会儿吗?好Abby.”

Abby掐着手表,“可以,但是婚礼拍摄团队,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孟葭挣扎着,“扶我起来,我要去洗澡。”

伴娘团有另外的化妆师跟,钟灵、刘小琳和贺沂蒙,一共三个人。

Abby的风格偏日韩系,新学的古典盘发,拿了很多人试手,才能在孟葭身上出活儿。

这件秀禾服是定做的,有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