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孟葭睡得沉,睫毛颤了颤,但最终没有醒过来。
早上的例会,钟漱石坐在主席位上,宣读了昨天的会议精神,只不过喉咙太涩,不时就停下来喝一口茶。
可能昨晚在车里着了凉。
孟葭总叫着好热,钟漱石也消磨得出了一身汗,伸手关了车内空调。
等回了办公室,郑廷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先泡了新茶进来。
钟漱石点了几件待批事项,转过身,双手交叠着,忽然问,“今年实习生的人选定了吗?”
郑廷没想到他会过问这种小事。也确实没关注。
他说,“这都是综合部在管,你要知道,我过去问一嘴老万。”
提起万主任,钟漱石脑子里就迸出孟葭昨晚那句,一看就是领导。
他勾了一下唇,“算了,不用问。让老万自己定吧,他职权所在。”
“也是。我要开口去问了,他难免胆战心惊,以为你有什么指示,坐都坐不住了,”郑廷凑过来一些,“是哪家的小孩子,又要来镀层金是吧?让你打声招呼。”
这是常事。每年都有那快毕业的,各种门道托了来,要在集团里过度一下。
钟漱石握着笔,头也不抬的,淡笑一下,“不是别人家的。我家的。”
郑廷倒挺吃惊的,“孟葭啊?她不是在准备翻译司的复试吗?还来这儿。”
落地窗外,一缕金黄日光从云层里漫出来,层林浸染。
满目旷远里,钟漱石偏过头,脸上半晴半雨的笑了,“不知道她在打什么机锋。”
【作者有话说】
(1)为引用。
第68章 孟葭也没有吗?
收到集团实习的通知电话, 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孟葭先去了一趟海淀那边。
她从上研二起,就一直很固定的, 在一家英语补习机构上课, 是高考提分班, 每周三节。
马上要去实习, 上完今天下午最后一堂课, 孟葭就不再来了。
她班上那些小女生们,都很舍不得, 课间拿着本子来找孟葭, 问她要祝福。
孟葭坐在讲台边, 用她那笔娟秀工整的字迹,耐心的一页页签过去。
她上完课,和这里的财务结算完工资, 走到楼下时, 又听见了那一阵大雅之声。
下面一层是学大提琴的,都是丁点大的孩子,才刚被领进音乐的殿堂。
亏得楼板的隔音好,这里弦拉得都快咽气了, 也传不到楼上去。
大雅之声是钟漱石说出来的。
那天他来接孟葭,走错了楼层, 坐在走廊外面, 听了二十分钟的呱噪。
其中还夹杂着家长们的怒吼,以及孩子的崩溃大哭, 和老师三令五申的注意力度。
孟葭找到楼下, 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这儿不吵啊?”
钟漱石摇头, 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还非耍贫嘴,“大雅之声呐。那个孩子,将来会有出息。”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个女孩子扶着琴,靠在墙边睡着了。
孟葭横他一眼,“您怎么瞧出来的,长得好看?”
钟漱石啧了一声,“这种环境她都睡这么香,以后不用说,肯定是个威武不能屈的。”
损不损啊他。孟葭拉他起来,“走呀,我发了工资,请你吃饭。”
钟漱石到了楼下,长舒一口气,摁了摁耳朵,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以后我们生了女儿的话,别学大提琴了,我心脏可能不太受得了。”
她笑着上车,“那是因为,您的零件早就老化了,包括心脏,学什么你都受不了。”
他忽然来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