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漱石的手掌心,重重一下,笑着拍在膝盖上。
现在倒是没事就时刻抱她,抱不够,原来是小时候埋下的根儿。
他缄默着,目光落在紫檀镜奁上摆着的,那个百宝嵌官皮箱上,工精文细的缂金雕花,面上嵌着绿松、碧玉、玛瑙和螺钿,是万事如意的好兆头。
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孟葭,竟然那么早,就见了面。
像一个长年累月,行走在大雾漫天的河边,苦苦要去到对岸的人一样,有一天他登上了那艘船,拼命撑着支长蒿划过去。
等走到目的地时,雾气散开,一切暴露在他眼前。
才发现对岸空空荡荡,而他要找的人,一直就站在原地等着他。
那个稚绿娇红的小姑娘,原不必寻寻觅觅,这本就是他们二人的宿命,而他早入彀中。
钟漱石看天色不早,起身告了辞,“妈,你也早点休息。”
韩若楠起身送他,“好,外头冷,你穿上衣服。司机来了没有?”
“在门口等,我先走了。”
钟漱石急着换鞋,手上力道重了一些,差点掀翻玄关旁的青瓷。
韩若楠柔声教训他,“你也慢一点,都三十好几了,毛毛躁躁的。”
他拿上围巾,“太晚了,我怕孟葭一个人在家里,她会害怕。”
韩若楠笑,“你爸也没说错你,还没结婚呢,眼里就没别人了。”
“走了。”
钟漱石到家的时候,孟葭已经支撑不住,躺在床上睡熟了。
这两年她作息规律多了,已经不常在十二点之后睡觉,除下偶尔实在赶不完论文。
冬天人易犯懒,屋子里暖气又开得足,难免困倦。
昏暗夜影里,后/庭那排翠绿柏树,在寒风中剧烈晃动,浓阴覆窗。
钟漱石先把衣服换了,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走到床边,从掉在地毯上的书拾起,放到床头柜上。
再把退到她肚子上的被子,往上拉起来一些,给孟葭盖好。
他侧着身子躺上去。伸出手,拨开她半遮着脸颊的发丝,温热的指腹轻轻刮上去。
孟葭转动了一下头,完全凭借着本能和直觉,她半梦半醒的,凑上来,去吻他的唇。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太要命。
钟漱石抚着她的后背,迎上去,更深的力道吻下去。
孟葭是喘着气,在后半夜醒过来的,很急促,忍不住扭了一下身体,挣扎的很轻微。
但钟漱石拥着她,箍在她腰上的手看似轻,却不肯让她动。
孟葭带着娇憨的鼻音,“一来你就做坏事。”
“冤呐,是你先来亲我的,你也知道,我一向经不起考验。”
钟漱石在她耳边,又哑又沉的说着话,括出一片湿热。
孟葭抬起手,去描画他的浓眉,“你爸爸、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我把他教训了一顿,替你出气。”
孟葭啊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忽然挺身的一下。
她蹙着眉,音调也变得柔媚起来,“那他肯定很讨厌我。”
钟漱石抱紧了她,呼吸都变得浓重起来,“我喜欢你就够了。”
后来孟葭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她眼前水濛濛的,魂魄都在一片滚烫里,化烟化雾,轻飘飘的离开了身体。
再一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孟葭已醒了大半瞌睡,“我等了你好久,等不到,我才睡着的。”
钟漱石拍着她的背,“有什么关系?还用得着特意解释一句,我哪会怪你。”
过了一会儿,孟葭才壮起胆子问,“他们、有没有让我们分手?”
他皱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