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漱石有点晕,揉了两下太阳穴,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就怕在做梦。
他拍了下她,“孟葭,孟葭。”
孟葭不耐烦的挥手,“走开呀。”
嚯,这个起床气好重。
钟漱石不敢再继续吵她,先去了楼上洗澡,换掉这一身应酬的烟酒气。
等再下来时,见人还没醒,他的手从底下伸进去,把她抱起来。
身体刚一悬空,孟葭就惊醒过来,她懵懂的睁眼,“你回来啦。”
他低头看她,手却舍不得松开,“不是让你先去睡吗?”
孟葭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边亲了下,“你总是这么晚,以后我真的不等了。”
钟漱石认错,“嗯,我不好。一来就叫你等。”
但很快她又说,“但今天得等,你过生日。”
他呆立了几秒钟,一阵失笑,“还真是,我都忙忘了。”
钟漱石说得轻描淡写。
其实这两年,他都在刻意遗忘这个日子,给自己安排很多行程。
慢慢的,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孟葭拍了下他肩膀,“放我下来,我去把蛋糕拿出来。”
钟漱石把她放到沙发上,“在哪儿?我去拿。”
“冰箱里,”孟葭往后指了指,“我怕化掉,放冰箱了。”
他把蛋糕端过来,孟葭蹲在地毯上,表情认真的插上蜡烛。
钟漱石坐在一边看,她不管做什么事都一脸的专注,一种花影深埋的宁静。
孟葭点好了,回头冲他笑,“好了,还没到十二点,快点来吹。”
钟漱石也只在她的手里,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他配合的问,“还是要许愿吗?”
她想了想,玉壶光转间,抬头看他,“能我来许吗?”
“好,你许。我听着。”
钟漱石把孟葭捞起来,抱到了膝头坐着,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她闭了闭眼,然后猛吹一阵蜡烛,“好了。”
钟漱石把她扶过来,“许什么了?”
孟葭垂眸,纤白的手指,来回挑着睡裙的褶皱。
她说,“希望我能陪老钟过四十岁生日。”
钟漱石愣了一下,她还记得这句话,曾经让他们彼此,相顾无言的一句话。
他扶住她的腰,缓缓抵上她额头,“会的,你信我。”
孟葭用力的嗯了一下,“我相信。”
没想到她答这么快,生生中断了钟漱石正打着的腹稿,内容长篇大论,无非都是摆出客观事实讲给她听。
他明白这三个字的分量,它是孟葭全部的勇气和筹码,她已决意陪他上赌桌。
她这个样子太乖了。乖得让人想把她揉进心坎里。
钟漱石虚阖了眼,安静凝望她一阵子,滚烫着双唇,深深吻了上去。
孟葭被他勾出舌尖,吻得湿淋淋,入口是清冽的竹香。
她捧着他的脸,明知故问,“你又喝酒了?”
钟漱石绵绵密密的,吻上她的眼尾,“今天躲不过的,怎么都要喝上几杯,否则人家说你拿大。”
孟葭颤抖着,紧闭上眼,完全跟着他的节奏,被他引到另一番景致里去。
夜幕如烟如纱,无声漫浸过夏山黛色,淌进一地的轻烟淡雾。
窗外枝叶轻曳,摇落在一对交织缠绕的人影上,随着一声低吟,孟葭缓缓的伏倒在了他胸口。
钟漱石伸出指背,刮过她薄湿的下颌,“今天自己来的,好厉害。”
被夸厉害的人,连一口气都喘不匀,说话断续着,“不行,我今天、运动量超标了。”
黑夜里响起一声孟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