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咳了一下,想要引得钟漱石往她这儿看,但没成功。

他仍背对着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还学会了这一套。”

孟葭预备先礼后兵,她甚至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这是我的房间,钟先生,您酒醒了,就请回去吧。”

钟漱石漫天胡扯,“回去不了,司机早就下班了。”

她刚要辩,您的司机不是随时听差遣的吗!在这蒙谁。

孟葭也是被他气昏头,竟然说,“你自己开车啊,开回去不可以吗?”

钟漱石一脸痛心疾首的看她,“小孟翻译,我这个身份,酒后驾驶是要上社会新闻的。”

孟葭才不信这种鬼话。

谁敢报道他的事?现到百度上去搜索他的名字,也只有个人履历。

“那我打给......”

没等孟葭想出对策来。

那边已经扶了额,嘴里嚷着,“不行,头好晕,我躺会儿。”

随即,便自说自话的,睡倒在了床上。

孟葭等了十来分钟,料想着这位头晕的人,是没有起来的意思了。

看钟董事长方才,瘫在床上那副架势,别说下地,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她走到床边,抽出一张薄毯,另拿了个枕头铺到沙发上,临躺下前,恶狠狠的瞪了钟漱石一眼。

孟葭睡到一半被吵醒,本来就没够,昨晚上又担心翻不好,转很久才入睡。

关了灯,陷在柔软的布料里,她安静的阖上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很快又睡过去。

钟漱石在床上假寐了许久,直到他听见,窗边那道呼吸逐渐变匀称。

他掀开被子,小心的踩过地毯,走到沙发边。

今夜乌云蔽天,风淅雨纤,金锁银钩被遮去全貌,双层薄帘外,随风轻晃的抽青柳条,被轻烟笼罩。

钟漱石侧身坐在沙发边,伸出手,一点点的,描画她山长水阔的眉眼。

都多久了?他在心里问自己,多久没这么近的,好好瞧过她了?

很久了。记不分明了。

倒是常梦见她,可即便是在梦里,也隔了一重帘子。

起初,他总是急切的走过去,还不等靠近,帘后的人影就消失了。

后来他放慢脚步,小心挑开那一道鲛纱软帐,才能见到她一个笑。

钟漱石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有一年去苏州,在一栋清雅茶楼里小座,熏着香的厢房内,他躺在摇椅上面睡着了。

又梦见孟葭,她容光焕发的,端坐在帘后。

这一回,他没有过去惊醒她,只是安宁的,隔着帘子和她对望。

她坐在后面翻书,不时就抬起头来,眼底潋滟风光,冲他温柔的笑。

画面太过旖旎,钟漱石渐渐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个是梦。

一个把他的心揉乱揉碎的梦。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孟葭在梦里轻呓了一声,转了个身贴着他。

他俯低下去,侧脸一下下的,来回蹭着她的额头。

钟漱石把她放到床上,在旁边躺下,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牢牢的扣下去,才安心睡了。

隔天是周六,峰会昨天已正式闭幕,孟葭睡到十点多才起。

她一个人散漫习惯了,人还没全醒,闭着眼睛,伸了个舒展的懒腰。

也一拳捅在了钟漱石的胸口。

睡在她枕边的人,很是浮夸的嘶了一声,说这下受了重伤。

孟葭猛地睁眼,她坐起来,看了眼光着上身的钟漱石,再迅速低头检查自己。

还好,睡裙仍在她身上,床单很干燥,应该没发生什么。

她心浮气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