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眼眶泛酸的,沉重着脚步,茫茫然转了个身。
不再看车窗内那张过分冷峻的脸。
走到今天,命运就这么心血来潮的,收干她在夜里擦了又擦的眼泪,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钟先生不会是你的。
他不是永恒上演的日出,是秋去冬来时,注定不再抽条的翠绿枝。
是古道西风的青石板上,一旦远去了,便不会复返的马蹄声声。
等到期末考试也结束,孟葭那根紧绷了几个月的弦,才终于松了松。
她被钟漱石接到西郊,像缺了多少觉似的,接连赖了一整周的床。
有一次,钟灵给她打电话,孟葭用鼻音喂一声,“这么早干嘛?”
钟灵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是,下午一点了,还早呢?”
孟葭拖腔带调的,“有事吗?”
她问,“明天去不去北戴河玩?反正你现在还不回家。”
孟葭考完给家里打过电话,说学校还有点事,可能要多待半个月才回去。
她抓了抓头发,“能等我清醒了,再回复您吗?”
钟灵表示不理解,“天,你晚上是有多累啊?都不考试了还拼命。”
孟葭被噎在那,谁晓得她拼的是哪一种命?十八禁的那种。
她挂了电话,蒙上毯子接着睡,到山外原野的天色,完全暗沉下来。
钟漱石下班回家,院子里倒亮堂堂,两个打扫完园子的保洁,收拾了东西下山。
可整个二楼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他把公文包扔沙发上,卷着袖口上楼。
卧室里拉了窗帘,只有一道缝隙透出暖黄的光线,是草丛边的琉璃灯。
那一片朦胧里,拢出床上一个窈窕轮廓,睡得无知无觉。
钟漱石走到床边,拧开床边那盏古瓷流苏灯,把毯子揭下来一点。
孟葭蹙眉,忍不住低吟一声,“干什么?”
他捏她鼻子,“大夏天的,你冬眠上了?”
孟葭被闷醒过来,她挥开钟漱石的手,伸个懒腰,坐起来。
她知道自己要挨骂,先声夺人的双手抱住他,脸蹭进他的颈窝,“我饿了。”
钟漱石语气也软下来,摸着她的头发,“睡了一天?”
孟葭摆事实讲道理,“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应该还没睡到一天。”
面对这样条理清楚的诡辩。
他无言以对的,“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嗯,你真好。”
第46章 我不做这种交易
钟漱石带她去菊儿胡同里吃晚饭。
孟葭睡了一天, 胃口也不见佳,一碗蟹黄面吃不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钟漱石在旁边看着, 给她倒杯金骏眉, “不行, 怎么也要再吃两口, 一整天, 肚里就那么点食儿。”
她又硬塞了两团,后来实在吃不下了, 忙接过茶, 漱了口跑开。
院内灯火通明, 几盏宝盖珠络灯,照着缸翁里,开得正艳的睡莲。
楼上不停传来子弟们打牌时的谈笑声。
那声音中, 混进一阵破碎的呜咽, 孟葭循着声音出院子,走到胡同里。
她扶着墙壁走,眼睛不停地张望,在拐角处, 看见一只受了伤的小狗。
它软趴趴的,白色的毛上面沾了血, 肚子一吸一鼓的, 发出的叫声好似哀啼。
孟葭左看右看,才发现原来它的腿上, 扎进了一大块玻璃片。
“真可怜。”
孟葭小心翼翼的, 把玻璃拔掉, 拿出块手帕擦了血, 把它抱了起来。
她小跑到附近的宠物医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