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上车。”

她还担心,“他应该不会说你。”

“不会,钟先生不轻易骂人的。”

傍晚的时候,孟葭刚翻译完一大段报告,权当练习。

她下巴点着笔,放空了思绪,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天边那朵火烧云游动。

下一秒,包里的手机在震,孟葭拿出来,是钟漱石打来的。

猜他要兴师问罪,所以孟葭先发制人的,语气很轻快,“怎么啦?”

钟漱石吁了口烟,“你这个明知故问的本事,是在哪儿学的?”

“我真的有事嘛。”

“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我怕把你急坏了。”

这么一句搪塞,钟漱石不可能听不出,但他非问。

可能是因为,下午一开完会,就急忙往西郊赶,却没有人等他。

期待落了空,心里总是不好受,谁都不能免俗。

那个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

孟葭随口道,“寝室里有衣服没收,我怕下雨。”

“好,记得吃晚饭,别饿着。”

钟漱石冷静下来,没有再和小朋友较这个真,不像样子。

他握着手机,在院子里独自坐了很久,从头到尾,蹙着眉。

远处水亭烟树,南风吹的梧桐叶沙沙响,面前的茶凉了,才想起来喝。

他该清楚的,孟葭不会是守在家里等他的人,她不是。

三笔考试的前五天,孟葭在网上打印了准考证,古月凑过来,“你在哪儿考试?”

她沮丧的叹气,“你自己看吧,把我支去了顺义,我报的朝阳区啊。”

古月也觉得离谱,“九点就要考笔译综合能力,这哪能来的及?”

孟葭和准考证面面相觑,“顺利的话,我应该会迟到半小时,不顺利就错过一上午。”

“......你要不在附近订个酒店?”

她点头,“我晚上找一下,先走吧。”

这阵子忙着做年中总结,集团大会小会的,从早晨开到天黑,中途还得抽时间,亲自下到地方去检查。

都是钟漱石上任以来,每年必不可少的行程。

接连一周,他都在江浙一带,听取负责人的汇报,再做相应的指示,还有怎么都推不掉的饭局,累得人都要散架。

有那么两三天,钟漱石回了酒店,想给孟葭打个电话。

但太晚,又怕她睡了,想想还是作罢,有些烦闷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这天下了飞机,郑廷推着行李箱跟着他,“你回大院休息?”

钟漱石想了想,把手里夹着的一支烟,递到了唇边咬着,接过行李箱,“给我吧。”

他把行李塞到后座,自己开车走了。

秦副总问了句,“钟总这是,哪儿也不回?”

郑廷笑笑,没说话,上了另一辆车。心道,他回学校。

孟葭接到他的电话时,是晚上八点多,图书馆没占上座,她在自习室里看书。

听筒里,钟漱石声音倦哑,“在干什么?”

她走到外面来接,“自习,你还是在苏州吗?”

他扯松了领带,靠在椅背上,“回来了。”

钟漱石话里的疲惫快要满出来。

她问:“你好像很累,吃饭了吗?”

“没有。”

孟葭隐约听出他的用意。她顿了下,“是要我陪你一起吃吗?”

钟漱石笑了下,一种被当场翻出赃物的心虚,“会不会很过分?”

她也笑,“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在哪儿?”

都一周没见了,孟葭只是不肯打电话,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