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说我忘了某个人,却没人能说清那人是谁。
我似乎记得我是与谁做了交换,我想或许这就是交换的代价。
某天,孟行舟突然捧着我的脸端详:「晚晚,你最近怎么老盯着无名指发呆?」
我茫然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反复摩挲左手的无名指,好像这里曾经带过什么东西,可我明明,从未戴过戒指啊。
我对他笑:「你说呢,我总觉得我无名指缺点东西。」
他害羞的抱住我,说快了快了。
没过多久行舟向我就求婚了,我很开心。
遇见那个男人的下午,我正在试婚纱。
橱窗外站着个高大身影,阳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
「晚晚...」他隔着玻璃唤我。
我礼貌地微笑:「同志,我们认识吗?」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时孟行舟冲出来拽住他:「周望川!你答应过不再出现!」
周望川。
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三天后,我在木棉树下等孟行舟时,他又来了。
这次他穿着便装,手里捧着个褪色的向日葵标本。
我注意到他锁骨下方有道狰狞的疤。
他突然开口,「1971年3月28日,棉纺厂火灾那天,你说'如果你先救宋清秋,就不会后悔一辈子'。」
我困惑地眨眼。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枚翠绿戒指:「可我后悔了...」
「同志,」我打断他,「您真的认错人了。」
他的表情破碎,过了很久,他走了。
一年后,我的结婚宴上,我见到了宋清秋。
「清秋同志怎么站在太阳底下?快进来坐。」
我出门,惊讶地看着门口脸色苍白的宋清秋。
她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
「晚晚姐,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她声音发颤,「周望川,棉纺厂的主任...」
「谁?」我困惑地眨眨眼,「是新来的技术员吗?」
宋清秋死死盯着我:「你记得我,记得孟行舟,记得周伯父周伯母,唯独忘了他?」
我看到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往后躲了躲。
「我确实不记得了,我既然忘了他,那说明他对我而言应该不重要。」
宋清秋哭出声。
「他死了。上周的事。肺癌,从确诊到走就三个月。」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我眯起眼睛,看见她指缝间漏出的信封边缘泛着黑边是讣告。
我轻轻抱了抱宋清秋,「节哀。」
回头,孟行舟在等我敬酒,我走上前挽住他的手。
时光一逝不复回,往事故人不可追。
番外:
晚晚走后的三个月,我拿到了调令。
「东城纺织厂?」父亲把调令拍在桌上,「你疯了?省城的大好前途不要,跑去那种小地方?」
我平静地说,「我必须去,晚晚在那里。」
母亲红了眼眶:「望川,晚晚已经......」
「她会原谅我的。」我打断母亲的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一向心软。」
父亲重重叹了口气:「你去了又能怎样?她连孩子都不要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是啊,她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那个本该在明年春天出生的孩子,那个会叫我「爸爸」的孩子。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会把她带回来。」
但我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