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惟屿不知道的是,郁圆是永远不可能怀孕的。

郁圆的身体,曾是郁砚城年少时的梦魇。

不是因为那个不该存在的性器官,而且更深层的,在身体里不断隐秘发育着的子宫。

郁圆每年会做两次体检,除了常规的内容,还有子宫的发育情况和性激素水平。

医生说目前看来两个性器官都是在正常发育的,是否具有生育能力要看后续是否会来月经。

于是从郁圆迈进青春期开始,郁砚城每一天都提心吊胆。

他生怕一觉醒来,就看见郁圆拿着染血的内裤问他,哥哥这是什么?哥哥这怎么办?

直到十八岁那年,医生判断郁圆的子宫不会再发育,也不具有生育功能的时候,郁圆城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他怕的不只是郁圆具有生育能力本身。

更怕是郁圆爱上别人,心甘情愿地为别的男人孕育生命,最后领着这个陌生人来到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叫着哥哥。

因为他永远不能让郁圆怀上他的孩子,他们是亲兄弟。

但郁砚城没想到,他随口一说的情趣,郁圆会这么认真。

他偶尔也会头疼,要怎么跟郁圆说这件事情才好。

看到郁砚城回家的时候,郁圆还有些懵懵的。

他双手捧着一块拿破仑,在椅子上侧过身,试探地喊了一声:“哥哥?”

郁砚城随意地嗯了一声,边扯着领带,边往餐厅里走。

从季氏出来还不到晚上,但他今天只想回家,回家看看他的小鸟是不是还在“笼子”里。

郁圆依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郁砚城离近了才发现他眼睛是半阖的,眨眼的频率很快,像是很困。

嘴边还沾着点心的奶油渣,头发乱翘,身上的睡衣也皱皱巴巴看起来呆呆的,仿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但他眼神却在下意识地跟着郁砚城走,看着哥哥从客厅走过来,又坐在他旁边。

“宝宝困了?”郁砚城抬手擦掉了那点奶油渣,眼神柔软,语气温和,完全没了下午时的戾气。

郁圆还迷糊着,没反应过来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可下一秒,他眼神突然清明,紧张地审视了一遍自己,寻找着可疑痕迹。

紧接着,他迟钝的脑袋瓜微微转了一下,想到今天小屿没给他发视频。

郁圆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才迟迟地应了一声:“嗯......困......”

说完,他就身子一歪,直接倚到了郁砚城身上。

连脑袋都压上颈窝,毫不客气地借着力。

郁砚城翘着嘴角,静静地看着郁圆的所有反应,只觉得可爱又好笑,心底一片柔软,恨不得把人直接包起来。

可一想到那些心虚是因为谁,郁砚城又觉得有些晦气。

郁圆倚在他身上,看不清脸,但听着呼吸就知道,眼睛大概是又快闭上了。

双手还捏着被他咬了几口的拿破仑,正在两人之间唰唰地往下掉渣。

怕人困到摔倒,郁砚城赶紧伸手揽上他的腰,一下一下抚摸着翘起来的头发,低声问道:“这么困,怎么不上楼去睡?”

“......李叔说快吃饭了,不能睡了。”郁圆闷闷地答着。

说完,就连着打两个大哈欠。

家里平时只有他和郁砚城还有李叔三个人,打扫和做饭的阿姨都是不住家的白班。

她们会做晚饭,也会留夜宵。

但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好吃了。

还可以吃外卖,但别墅区附近的外卖就那么几家,郁圆早都吃腻了。

郁圆城听了理由,却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