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说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
他好烦啊。
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与人说话的。
江绾沉默着,余光瞥见谢聿也在偷偷往她这头飘来视线。
她当没看见,微动了下身子,便从谢聿不再紧箍的手?臂里脱身出来,转而?坐回了窗前。
散了烟火的夜空比方才多了几分?朦胧。
连天?边的圆月也蒙上了一层随波晃荡的薄纱。
抬眼望去,又?多几分?别样的意境。
这样的月色,令人有些着迷。
谢聿也随之坐下,两人静静地望着夜空,共享此时?美景。
中秋灯会圆满结束,街道上的行人陆陆续续离去。
热闹之后,是恢复平静的安宁。
圆月不知疲乏地仍在夜空散发光亮,照亮人们回家的路途。
江绾同谢聿是步行返回外宅的。
虽然江绾也不知他们明明可以唤来马车,为?何要走路。
这样与谢聿并肩走在回家的道上,似乎还是头一次。
中秋一过,他们很快就要启程回京了。
回襄州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丝毫不比在国公府时?的平淡安逸。
但在家与在外自是不同的,江绾不可避免生出许多不舍。
她一边走着,一边低着眉眼在心下思索。
离开襄州前最后几日?,她还有些什么想做还未做之事,得尽快办完。
思绪渐浓,越是想着这些,她便越是不舍离去。
好像无论怎么抓紧时?间,都还有许多许多事,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
归根结底便是,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家。
一声低微的叹息声,几乎不能?叫人听见。
谢聿问:“在想什么?”
江绾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但一句“无事”落到嘴边,她几欲动唇,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之后我也还能?再回襄州的,对吧?”
“当然。”
这话不必谢聿回答,本也是肯定的答复。
事实本就如此,襄州不远,大楚也从不限制已婚女子回娘家。
虽不能?令江绾想回便回,但怎也不会有再也无法?回襄州的情况。
或许几个月后,或许半年后,甚至一两年。
总归是有机会的。
江绾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并未因此而?回转多少?情绪。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蓦地抬眸,解释道:“我没有不想与你回京的意思。”
“我知道。”
“我就是有些不舍。”
“嗯,人之常情。”
谢聿伸手?,两人并肩走着,她的手?就垂落在腿侧,他轻而?易举就牵住了她。
江绾眸光微顿,脚下步子未停,但整只手?被完全?包裹的紧密感却无比清晰传至感官。
心尖微颤,心跳跳动声不知不觉变得响亮。
分?明方才在拥挤的人潮中,谢聿也是这样牵着她,周围还有行人过往,或许随时?都会叫旁人瞧见他们的亲昵。
这会四下静谧,将至外宅的小道上再无旁人。
晚风吹拂着,好似要将这份热温吹散。
可那时?江绾没有此时?心尖颤动的异样感。
这会心中稍有些许的不安和低落,被手?背感受到的包裹的力?道悄无声息地抚平。
让她有些贪恋他掌心的热温。
“要再走走吗?”
江绾听见谢聿开口,才抬眸瞧见他们此时?已是走到了江府外宅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