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江绾退至不知何处,总归已是?彻底远离他,她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江绾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世子,你可曾记得,最?初是?你告诉我,你我之间不需有别?的心?思。”
那时?的谢聿正是?如此说的。
他说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仅为利益牵扯,他在成婚的第一日便警告江绾不要对此婚事抱有别?的念想。
是?他自己说的,是?他自己要求的。
谢聿背脊一僵,连面色都怔住。
“你说这桩婚事并非你情我愿,我知你受于?逼迫,我又何尝不是?。”
“别?说了……”谢聿垂落的手紧握成拳,声音却在发颤。
他的背影立于?门前?,几乎是?挡去大半光亮的高大,此时?却又好?似一堵脆弱得一推便倒的裂墙。
他沉溺在名为江绾的这一汪温水中时?,他便早就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怎样的态度对待的她。
可是?江绾从未忘记,且一直记忆清晰。
她缓声又开口:“但婚事既然已成,我从始至终想的都只是?好?好?过日子,当好?你的妻子,当好?国公府的世子妃。”
是?的。
谢聿无法否认,江绾所言正是?事实。
而他最?初,也的确是?如此想的。
可喜欢上江绾是?他预料之外的事,但似乎也是?必然会发生之事。
她那么好?,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周围所有人的喜欢。
他亦没能抵抗,也根本?不曾抵抗。
只是?他以为,在他喜欢上江绾的同时?,她也会为他倾心?。
可自己过往说过的话,此时?像一记耳光打在脸上,打得他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真如他那时?所言,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别?的心?思。
江绾:“我自认我虽未做到事事尽善尽美?,但也绝非一无可取,我是?否心?中另有所属,也并非我能控制之事,我只知不做失德之事,也如世子最?初的要求一般,这样何错之有?”
谢聿终是?有了动作?,他缓缓转身,看向江绾的目光深沉又痛楚。
江绾蹙着眉头,身体有本?能的提防。
如此动作?又再次击溃谢聿的心?理防线,令他恨不得当即走到她跟前?,让她褪去这样的防备。
可他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我反悔了,江绾,我收回我的话,我反悔了。”
“世子何意……”
江绾一眼?撞进谢聿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像是?一汪深潭,卷着她想将她一同拉入深处沉溺。
可她挣脱着脱离了出来,回以他平静的目光。
若谢聿所言,是?想推翻以往的说辞,又重?新要求她,在这段婚事中她还要对他心?生喜欢。
那江绾的回答,只能是?:“这不是?我能控制之事。”
谢聿站在门前?,白日的光亮顺着门缝泄入屋中。
分明是?明亮的光线,却在他脸上笼罩出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谢聿突然想起他与?江绾在襄州的初见。
是?在城西码头的来方客栈门前?。
他隔着雨帘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时?他还心?生厌烦,嘴上未说,心?里却在烦她一路找至此处来。
可见到江绾,也让他意识到,往后?他便要与?眼?前?这个人长久的生活下去。
只是?如今想来,那成了他可笑至极的误会。
或许她要见的压根就不是?他。
真正有了成婚的实质感,是?在他们的新婚之日。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