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说是有礼,可眼下他与虞窈月算哪门子夫妻。
不仅是貌合神离的冒牌夫妻,她还心心念念着她真正的夫君。
联想到从前自己不在时,虞窈月每日里与她那好夫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顾敛之气得牙痒痒,是以那书吏见他好不容易脸色稍霁,却不知又想到何处,只瞧得眉间攒愁,川纹紧锁。
可他方才那番话,顾敛之到底是听了进去。
眼下不妨趁着宣王那厮没个踪迹,他好彻头彻尾的取而代之,不仅要在外人面前辨不出,也要让虞窈月全身心的依赖他。
行至弘文馆,顾敛之问了句那书吏名姓,闻听他道出,“翟鸣”二字时,顾敛之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不知这位又是阳律当中的哪一位。
之所以与那齐生白能相认,还是因为他那名字还是自己从半卷残书上看到的,可其余人的,顾敛之却是不大清楚了。
无妨,日后再想法子验证就是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弘文馆里的那本《金汤秘要》,把这本医书交给齐生白,想来他那动辄头晕倒地的毛病就有法子可解了。
老皇帝的人顾敛之信不过,虞窈月则是并不想让她知晓自己治病心切。
这病若是一日好起来,他便一日不能用苦肉计。
谁成想在这弘文馆,竟也遇到了一位正在翻阅医书典籍年轻太医。
还是经由翟鸣介绍,顾敛之才知晓这位叶太医瞧着虽年轻,却是与胡太医是同出一宗的师兄弟,尤擅千金方,很是得后宫诸位贵人们的喜爱。
只是今日也不知他遇上了什么难解的病症,将书翻得胡乱作响,案前的医书堆成一摞小山。
顾敛之并未出声,而是看似闲庭信步地乱逛,实则一目十行的扫过书架上的医书,却并未寻到他要找的那本《金汤秘要》。
或许那本书就在他案上,顾敛之暗暗思忖,不由得装作左顾右盼,转到他身后。
却是真叫他说中了,叶太医手上赫然捧着那本《金汤秘要》的孤本,只见叶太医伸手指着要点,逐字逐句的细读。
顾敛之屏气凝神,见他似乎对一味名唤松香散的药材很是感兴趣。
许是站在他身后的时间太久,叶太医只觉身后透着股料峭寒意,转身回首时,竟瞧见宣王也在。
才得了娘娘交代,要将那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王爷身上,冷不丁就见着宣王长身玉立地站在这里。
本就心虚的叶横差点吓得跌破了胆,手里那本《金汤秘要》也飞了出去,叫顾敛之稳稳当当地接住。
又见他扬了扬手上的书,倏而一笑,“不知叶太医瞧什么这么有趣,也叫本王借来一阅。”
闻言,叶横整个人僵住了,绷直着背汗如雨下,身前一片洇湿,生怕他看出些端倪……
第9章 算计
说是来编撰那本《三洞琼纲》道经符图,实则不过是走个过场,检阅弘文馆的诸位校书郎进度如何罢了。
等到书成那日,他甚至都不用提笔作序,只需向皇太后献礼,这本书便堂而皇之的成为他修撰的了。
至于其中耗费大量心血,彻夜挑灯夜战的校书郎们,作为真正的幕后功臣,他们的名姓却是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顾敛之却不想博得忠孝节德的美名,故而这书是谁编修的,就该题上他们的名姓,至于自己顶多是借花献佛罢了。
闻听王爷有这番打算,弘文馆学士不禁激动地红了眼眶,就差跪下来行大礼谢恩了。
殊不知此举传至中宫时,李皇后肝气得如叶颤,心中暗恨,好你个七郎,施恩御下收买人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