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于理不合,京都内的世家贵族,但凡当家主母去世,若娶继室,总得从其他勋贵之家中选择门当户对的小姐才好。
像容府这种由妾抬为妻的,实在少见,少不得被外人议论诟病。
可容父容修永一概不管,谁让白氏是他的白月光呢。
若不是白家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若非杨家是扬州城内有名的皇商富贾,能给他的仕途带来助益,容修永怎舍得他的白月光做妾?
如今他官居三品,仕途顺遂,杨氏一死,他没了掣肘,立刻抬白氏为妻。
容玥也从一个庶子,变成了嫡子。
可就算他之前是庶子,所享受的待遇也不比嫡子差多少。容修永爱屋及乌,对待容玥如慈父一般细心疼爱,反而对容钰厌恶疏远,不曾亲自管教。
当然不仅是容修永对他疼爱有加。
容玥,容家二郎其名在整个京都都十分响亮。
世人传他有仙人之姿,菩萨心肠。
只因他每逢冬日,都在城西设置粥棚,为城内贫穷的百姓带去温饱。夏日伏天,也要免费做些凉茶,让城西的乞丐们削减暑热之苦。
而他春日里呼朋唤友、打马游街的热闹场面,也都在百姓中口口相传,俊秀少年蓬勃热烈,惊鸿一瞥,就令人难以忘怀。
京都不知多少少男少女,对容玥心生倾慕。包括那当朝太子、三皇子、镇远将军府的小将军,荣宁公主府的小郡主,全都对容玥抱有一番隐秘心思。
为什么容钰对此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容玥就是这本书中的团宠万人迷主角受。
容钰看着来人,挑了下眉,展颜一笑,“二哥哥来了。”
容玥冬日里也不穿锦裘,身躯清瘦如同雪地翠竹一般傲然挺立,生机勃勃。
反观容钰,窝在轮椅上,身披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敞,腿上盖着毛毯子,手里抱着暖炉,脸色苍白,病恹恹的,给人一副活不久的样子。
容玥看向雪地里跪着的楚檀,眉心一蹙,“三弟这是在惩罚下人?”
容钰点头。
“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要三弟动这么大的气?”
容钰把玩着手里的鞭柄,笑了笑,转头对绿萼说:“你来告诉二哥哥,他犯了什么错。”
绿萼跪地,双手已经冻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回二公子,楚檀打碎了我们哥儿的金丝琉璃盏,还不承认。”
容玥皱了皱眉。
没等他开口,他身侧的一位公子哥先忍不住了,“不过是一个盏子罢了,至于把人抽得皮开肉绽?”
说话的是太常寺卿家的嫡三子,李宗翰。与另几个世家公子一起,在容家的私塾读书。
容钰轻笑,“不过一个盏子?”
他垂眸唤道:“墨书。”
容钰身边一直立而不语的长随,此刻躬身垂头,“是。”
墨书侧身,面对李宗翰行了个礼,缓声道:“回李公子,我家公子的金丝缧花镂空琉璃盏是多宝阁从南洋经海渡漕运,花了一年半时间带回,又请名匠在盏底刻了我家公子的名讳,总花费九千三百两黄金。”
在说到盏底有名匠刻字时,跪着的绿萼浑身一抖,惊骇的目光看向容钰,随即飞快低下头去,脸色惨白如纸。
李宗翰面露震惊之色,“九千两黄金?”
他一直知道容钰的亡母乃是扬州杨氏,也知道杨氏是巨富之家,却没想到容钰能随随便便掏出九千两黄金买一顶没什么用的琉璃盏。
这么多金子,都够买成百上千个奴仆了,这样名贵的东西被打破,要是搁在他身上,真也恨不得打死这个奴才泄愤!
李宗翰神色讪讪,方才还替人鸣不平,此刻面皮涨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