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爹,别喝了,有失分寸。”
可此时镇远将军酒意正酣,哪听得进去,他一把揽过顾越泽的肩膀,大笑道:“来,儿子,给你这些叔叔伯伯敬酒!”
什么叔叔伯伯!顾越泽冷汗都吓来了,这些都是朝廷重臣,皇帝最忌讳臣子结党营私,父亲怎能如此言语!
顾越泽悄悄瞥一眼元景帝,只见元景帝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一双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顾越泽如芒刺背,顾不得礼数就去拉他爹。挣扎间,镇远将军发现顾越泽手上的皮手套,自打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应酬,还没有好好看过儿子。
镇远将军疑惑地去扯顾越泽的手套,“戴着这个干什么?”
手套落地,顾越泽缺了两根手指的双手暴露在人前。
四周一片寂静。
顾越泽愣了一瞬,连忙捡起手套戴上。
镇远将军却死死捏住他的手腕,面色狰狞地问,“谁干的!谁干的!”
殿中的人被镇远将军的怒吼吸引,纷纷看过来。奏乐的乐师看向元景帝,元景帝垂了垂眼,示意他们继续奏乐。
曼妙的丝竹之音绕梁不绝,舞姬们仿佛无知无觉般跳舞。
可没有人再去看了,就连角落里的容钰都听见前方的热闹,他低头哂笑了一下,继续喝酒。
众目睽睽之下,顾越泽越发难堪,要是往常,他肯定一早就向父亲告状,说容钰指使手下砍了他的手指,让父亲为他报仇讨回公道。
可现在他不敢了。
就算要报仇,也得是回到家中,父子相谈深思熟虑以后再决定,而不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大殿上分辩。更何况皇上对父亲已经心生疑窦与戒备,若是此刻醉酒的父亲大闹起来,皇上只怕真要怪罪。
顾越泽脑筋疯狂转动,只想息事宁人。
偏偏镇远将军不如他所愿。镇远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打算这次得胜归来,向皇上讨赏,给儿子讨个官做。
可谁知他好好的儿子竟没了两根手指。
堂堂京都,天子脚下,谁敢对他镇远将军的儿子下手!
镇远将军喘着粗气,双目猩红,大吼道:“越泽,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