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三皇子闲云野鹤的性子深入民心,任谁也想不到他竟有谋反之心。二来,昨日的事看起来就是容玥找茬诬陷容钰,怎么也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可怕的阴谋。
外祖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杨家世代经商,从不参与朝堂政事!那等谋逆之事,我们绝不沾染半分!”
杨大舅道:“母亲,正因为我们经商,他们要的就是我们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想都别想!”老太太一双眼睛此刻无比犀利,“哪怕是前朝战乱、群雄割据之时,我杨家也未曾站过队,一直谨小慎微,才有如今光景。现在区区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皇子也想威胁我们?做梦!”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年纪最小的杨清灵早在刚才就被二舅母让丫鬟给带走了,不然此刻都要吓哭。
缄默片刻,一直不曾出声的杨淮慎开了口,他眸色沉沉,漆黑眼瞳闪过不易察觉的野心。
“值得我们杨家投诚的,唯有天子。”
用过早饭,衙门就来了消息。
真叫容钰一语成谶了,王二死了。
前来报信的衙役言辞恳切地请容钰去衙门喝茶,还说杨家若不放心可以派个人同去,老太太这才答应放人,让杨淮烨跟着一块去了。
既然是喝茶,那这次去的自然不是审讯的公堂,而是宋梓谦办公的书房。
杨淮烨被屏退到外间,容钰则被请到内室。他进去的时候,宋梓谦正坐在案几前批阅公文,公文叠满了高高一摞,看得出他十分繁忙。
听见轮椅滚动的声音,宋梓谦从纸堆里抬起头,“稍等片刻,我马上忙完。”
容钰微笑点头,“宋大人请便。”
不多时,宋梓谦便搁下笔墨,向容钰走来。他倒了杯茶递给容钰,然后坐在桌子另一侧,“容公子,请用茶。”
容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苦涩还有霉味,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茶。他看了一眼宋梓谦,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
然而宋梓谦面色平静,看不出分毫恶意。
容钰歪了歪头,将另一只茶碗往宋梓谦面前推,“大人不喝吗?”
宋梓谦道:“我不喝茶。”
“那这茶叶?”
“是下属找来的。”宋梓谦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目光落在茶壶上,“怎么?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大人这里的茶叶该换个地方保存。”容钰微笑,拿出手帕优雅地捂住嘴,把嘴里苦涩的茶叶吐了出来。
宋梓谦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赧然,“抱歉。”
“无妨,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请直说吧。”
谈到公事,宋梓谦立刻恢复正色,“王二昨夜死在了牢里。”
容钰自顾自地擦嘴,直到嘴里没有苦涩的味道了,他才嫌弃地把手帕丢在桌角,然后抬眼看向宋梓谦。
宋梓谦眯了眯眼睛,“容公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容钰笑道:“大人该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宋梓谦摇摇头,“他是自缢身亡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无法证明背后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了。”
“知道是谁的话,大人就会秉公处理吗?”容钰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似乎容公子已经有了猜测。”
容钰但笑不语。
宋梓谦也收起公事公办的态度,神色略微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我调查过,三皇子身边的容玥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你们之间的感情极差,只不过你兄长的名声可比你好多了。容公子,听闻你在京中的名声极差,有玉面修罗之称啊,怎么到了扬州反而收敛了许多。”
容钰被冒犯了也不恼,开玩笑似的回应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