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又被掌心乱七竖八的伤口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弄的,他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昨夜扔在地上的唱片碎片,应该一早就被帮佣清扫干净了吧。

房间空荡荡的,很干净,依旧是那副无人居住过的模样。

虽然记忆模糊,但不代表他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嘴唇的触感太过鲜明了,以至于他想起来的时候羞耻得浑身滚烫,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去,不敢面对段屿。

却没想到他早就不在那栋房子里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当夜?还是清晨?

很多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告白过,因此心中忐忑,也不好意思在这栋大到离谱的房子里待太久,白晓阳一个人跑回宿舍,直到入夜都坐立不安。他一直在想,等段屿回来的时候,他该怎么面对,该说些什么,是辩解还是将一切袒露。

心情微妙又奇怪,他想自己可能不全是不安,结果也不会太过于消极。隐秘的心绪中,又那么一小部分不容忽视的一小部分,是期盼与喜悦。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整天。只要门口一出现脚步声白晓阳就会紧张地坐起来。发现并没有人开门,又低落地躺了回去。

他等了很久,困得眼皮打架也还在等,直到窗外天光大亮,段屿还是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一周,半个月。

段屿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担心所以忍不住发消息讯问,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每一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他问文珊,对方给出的答案模糊又微妙,她为难地说自己不知情,但又让他不用担心,段屿没有出事。

“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吗。”

“……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对,到底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

隔着电话,他听见文珊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小羊。”

“嗯。”

“段屿,怎么说呢……之前就有点猜到,但还是想问问,”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问,“你喜欢他,是吗。”

白晓阳听出了她语气中隐隐夹带的悲伤情绪。

怜悯,惋惜。他了然地垂下眼,没什么犹豫。

“嗯。”

“……”

白晓阳说:“喜欢。”

“不行的,段屿他……小羊,我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你了解我,绝对绝对不是歧视!我不可能……”面对白晓阳的沉默,想到这份结局注定的感情,她难过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可吞吞吐吐半天,她想说的太多,可最终也只不过凝汇成灰心丧气的两个字,“真的不行。”

“小羊,不行的。”

忍不下心,该怎么无情地告诉他,因为是段屿,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永远得不到结果的、无望的单恋。

她知道段屿的过去。

她知道段屿经历过什么。

那样的年纪,亲眼所见的,一桩又一桩肮脏又残忍的事。

童年开朗活泼的玩伴,就那么死在了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从此之后变得缄默又冷情。

憎恨着父亲,其实也憎恨着母亲,年少时比别人还要更加叛逆,癫狂的青春期时代,为了激怒段为斌,段屿多疯的事都敢做,任性到连命都不顾。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知道段屿的本性,知道他本质是恶是善,但也同样知道那张鲜亮皮囊撕开后必定满目苍夷。

该怎么爱别人啊?他自己就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更何况,又是同性……

该怎么办,她快难过死了,“不行啊,小羊,不能喜欢他啊……”

“我知道了,文珊,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