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白晓阳呼痛,看了过来,也注意到了白晓阳的手,他安静了一会儿,松开吴晟的脖子。
吴晟挣扎着翻过来,有女生看到他的脸忍不住小声惊呼,但看了看四周,又将自己嘴捂住。
段屿会直接猝不及防地动手,吴晟无疑是愕然的,但他意外却又不意外,粗喘着气,站不起来,只能跌坐在地上,肿胀的眼睛从段屿身上一点点渡向白晓阳,咧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像是要说什么。
段屿与他四目相视,他知道吴晟要说什么。
因为气管受伤严重,他发不出声音,但在只有段屿能看到的角度,动了动嘴唇。
伴随着不知是谁的惊呼声,吴晟头上一凉,随后剧痛炸开,身体晃了晃,顺着桌子倒了下去。用作凶器的酒瓶碎裂,又被随意地扔在台面,叮呤咣啷地滚了一圈,然后摔在地上。
白晓阳抬起头,看着见段屿漫不经心地放下挽起的袖子,朝他走了过来。
轻蹭去嘴边的血渍,顺手抽了湿巾,不疾不徐地擦拭双手仿佛教养很好的样子。
带着置身事外的表情,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身边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但白晓阳没有。他不是不害怕,害怕的。看到这样的段屿怎么可能不害怕。
但就这么诡异的,说他是愣住了也好,说他是没反应过来也好。
总感觉,没有什么往后躲的必要。
段屿垂下眼,拨开白晓阳的掌心,“这个很疼。”
分不清是谁的血,骨节处皮肤破裂,也有擦伤和血痕。
白晓阳在看段屿手上的伤痕,机器人一样跟着复读,“疼?”
可是之前他给段屿处理的时候,段屿说不疼。
“很难受吗?”
白晓阳声音发干,说话断断续续,眨眼的速度也缓,但他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于是抬头和段屿对视,“你是指什么?”
“喝了那么多酒。”段屿不温不火地问,“不难受吗?”
“你,”
段屿现在要和他说这个?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就只是为了问这些?
白晓阳一个你字黏在嘴里,想追问的太多但此时此刻又一句都问不出来,他将的视线透过段屿,看向后面血泊里的人,皱起眉,“你为什么……我不明白……”
“在意他?”
……此时此刻段屿每一句话什么心情高不高兴都太好分辨了,白晓阳甚至觉得不适应,“不是,是你。”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白晓阳头疼得不行。周围探寻的目光又烫又难捱,他听出来段屿的语气又开始不对劲,想说什么,嘴巴却变笨了,但他真的很不想段屿误会,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嗯……是你吧,在意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突然……”
“白晓阳,你喝醉了啊。”
“……”
可能是吧,刚还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现在就凭这个颠三倒四语言能力,实在做不到否认。
但又不乐意承认,白晓阳一言不发地闷着声,还在思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隐隐约约,听见段屿似乎叹了口气。
他牵起白晓阳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情自然地将白晓阳拉走了。
走到哪儿,哪儿就自动避开一条路,那些光怪陆离的脸神色各异,又惊又惧,而且充满好奇。
要说这种事其实并不罕见。
段屿做这种事也不罕见。
但离开后原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彻底爆炸开,讨论的方向自然是事发原因,后续处理。
还有白晓阳到底是谁。
直到下了楼,拐进一条人少幽长走廊,白晓阳才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