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白晓阳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

“剪到手了!”文珊急得连忙找纸去擦材料上的血,哭丧道,“啊啊这快料子好容易才运过来的,这个色买起来特别麻烦……救命我的作业啊……”

“伤口深不深……别管布了,快点去止血,”白晓阳哭笑不得,“你还说我把学位看得太重。”

现在公寓也只有文珊一个人,她嗯嗯两句就挂了电话。伤口不大但很深,扎扎实实地吃了一剪刃,裁布和毛料的剪子本就异常锋利,使用的时候一定得非常小心……也是那个时候心思跑歪了,没注意。

她用水冲了半天,血还是止不住,疼到不是很疼,没办法只好先给公寓的管理人员打了电话。

等人上来的过程中,指尖的血落在白瓷质地的洗手池上。

黏了圈水滴滚到一小潭积水里,红色一点点散开,丝雾似的。

湿淋淋、滑腻的手感,和水里那一团的红橙色。

文珊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吓到了似的弹开。

她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的要命。

几个呼吸过后,她才回过神来似的,猛地拉开水龙头,拧下小花洒,将那些刺眼的……会让她想起来糟糕东西的血污,全部冲洗得干干净净。

她回到工作台,有些恍惚,看着台面上印着几个血点的布料,眼睛眯了眯,忽然胃里反上一股极其强烈的恶心。

“真讨厌。”

文珊无力地蹲下来。

“……怎么办。”

一想起那些事就觉得恶心,一想起过去,就觉得不安得要命。最近的事段屿和季晨玮都瞒着她,但她也不是傻子。

童年的时候,对段位斌的认知最深刻的就是那是个疯子,没太多人性的,彻彻底底的疯子。

溺死的小狗,伤痕累累的手臂,脸颊上的青紫;一大片好像永远都无法愈合的、溃烂的皮肤,他调侃哭泣不止的季晨玮,漫不经心地说着讨厌的话,眼神却叫人难过想要哭出来。她也记得那个耸人听闻的枪伤。去探望的时候,段屿躺在病床上,屋子里没有鲜花,没有水果,只有一个缠着绷带的少年,平和又安静地往窗外望,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时候段屿真的很爱哭,多数都是装的但也有真哭的时候。某一年的生日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某一年的生日……每一年的生日。

“怎么办啊。”

文珊懊恼地坐在地上,咬着牙,抓着头发,眼睛不受控制地酸红起来,觉得又累又难堪,终于抱着膝盖,不想小题大做地哭出声音来。

但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啊。

不管怎么样,让他们幸福吧。她祈求道。

经历了那样的人生,被乱七八糟地养大,他们都是。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真的,不要……不要再痛苦了。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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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屿……我真的吃不下了,”白晓阳无奈地推开,“以后还有机会回来这里的。”

眼见是一个红灯,段屿缓刹稳了车,笑着说,“看你总是不长肉,所以想喂。”

白晓阳叹了口气,“那我再吃一口。反正只剩下一点了。”

“不,还是不要勉强。”段屿将那块签子上的半口钵仔糕咬进嘴里。

“你真的没关系吗。”

因为吃着东西,所以段屿的声音有些含糊,听不出情绪来,“为什么这么问。”

“总感觉你最近……好像是有心事。”而且隐隐约约能感受出来,他一直紧绷着精神。即便夜里醒了,稍微一动,就能发现段屿根本就没有睡,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