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而跟着一起感觉到了痛苦。
只是看着白晓阳放声大哭,心脏就会震痛发酸。所以现在还想着逃避会不会有点太残忍,对他们两个谁来说都是。
段屿垂下眼,手掌抚摸着白晓阳的后脑,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没有迟疑,轻轻地吻在白晓阳的发间。
“没事。”他将唇一直贴在白晓阳的发间,下颌安抚地轻蹭着,似乎只会说这么几句,“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来了,我听见了。”
“你和她都不会有事。”
“白晓阳。”
段屿闭上了眼,哄着他,“别哭了。嗯?”
白晓阳抽噎着说害怕。
段屿没有再安慰什么,只是搂紧了那具又薄又瘦的身体,默默将白晓阳哭懵了的脸抬起来,摘掉早就花掉的眼镜,对着那湿淋淋又绝望无神的眼睛,将额头贴了过去,抵着白晓阳的眉心,再靠近,鼻尖也能贴在一起,“你看着我。”他对恍惚着垂下目光的白晓阳说。
白晓阳身体一抖一抖,还在不断地往下掉眼泪,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在今天一口气哭光了似的。他听话地抬眼,本能地想要再把脸躲进他胸前,但是段屿却不让。
“我小时候,有一个负责治疗我的心理医生。我被允许可以一周见她一次。”
他也不管现在白晓阳能不能听明白,能不能听进去,段屿轻声说,“在我起初回避任何外界交流沟通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不管我怎么抗拒挣扎,甚至因为太过于恐惧而开始伤害她或伤害自己,她都会想办法让我平静,然后将我抱起来,放在可以平视她的地方,就这样,”他轻轻用鼻尖蹭了蹭白晓阳的,幅度很像是照学某种动物依存亲昵,他说,“我就会安静下来。不尖叫,也不哭闹了。”
“……”
“她不会和我说一切都会过去。也从来都没有安慰过我,”段屿继续着那个动作,“她只是说,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无法消失,除了时间,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抹平伤口。我还是会做噩梦的,我还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重塑、强迫自己再次体验经历过的创伤,但这都没关系,不要想着治好它,也不要逼自己去摆脱,我只需要在哭着醒来之后,意识到那只是梦就可以。”
段屿的语速很慢,因为靠得极近,所以在说话的时候,白晓阳能感受到他胸腔微微震动。
要说安慰和疏导,这种方式其实很蹩脚。生涩,莽撞,又毫无技巧性。
但白晓阳懵懂地听着,鼻尖被蹭出温度,方才无论抱多紧都渡不过来的热量,就这么慢慢地,先一步淌进心里,又在缓慢温吞地浸热心脉与四肢。
白晓阳的眼泪被蹭在了段屿的脸上。
他早就把段屿浑身都弄得湿漉漉脏兮兮的,现在更是乱七八糟。但终于,白晓阳麻木的指尖动了动,因为自己的体温开始回复,他忽然开始觉得冷。
段屿没骗人,救护车来得很快,陈慧怡的情况一秒都耽误不得,她被抬上担架,从始至终,白晓阳都没敢回头去看,只是逃避一般的,直愣愣地看着段屿的眼睛。
段屿笑了笑,拉开了距离,伸手擦掉白晓阳脸上湿漉漉冰凉凉的泪,“看样子,好像是冷静下来了。”又碰了下嘴角的血痕,“伤口疼吗。”
白晓阳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低声说,“不疼。我冷。”
所以不能再在冰凉的地上坐着了,段屿白晓阳抱小孩似的托了起来,“抱着我的脖子,不然会掉下去。”
白晓阳听话的很,伸手抱紧了段屿的脖子,而且他其实现在还是想躲,看了眼身后还冒着火光的餐厅,呼吸一滞,又把脸埋了起来,不再去看。“老板,”白晓阳闷闷地说,“老板怎么办。”
“我给不了你保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