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爆炸。有烟,”白晓阳闭了闭眼,往前扑了扑段屿,介于那人对自己向来不敢使什么力气,便抓着段屿的衣服,身体松松地压过去,还真带着他一起后退了几步,“别、别站在这……”
“……”
“你怎么,你怎么会来?”白晓阳咳嗽了一声,实在是站不住,于是把身体重心脸贴在段屿衣服上,靠得很轻,却又很紧,微微地发着抖,“明明说了让你不要管……”
白晓阳又问了几句,见段屿一直不回应,缓了缓,正要抬起头,忽然腰一紧,白晓阳一个呼吸没渡过来,到抽一口气,段屿健壮的胳膊就这么死死地把他卡在臂弯里,脸都差点撞上去,用力大得叫人上不来气,“段、段屿……!”
因为是扑着的姿势,白晓阳艰难地推了推他的胸口。
那当然是纹丝未动了,白晓阳还没来及喊,就看见紧紧抱着自己的段屿,忽然弯下腰来。
他将额头抵在白晓阳的肩膀上,像一只狼狈的大狗。浑身肌肉僵硬地绷着,恶狠狠地在白晓阳耳边骂了一句。
这让白晓阳有些无措,段屿的呼吸就打在皮肤上,头埋在那里的样子更像是……白晓阳迷蒙地眨了眨眼。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反而段屿更像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迟疑了半晌,白晓阳想试着伸出手去拍拍他。
段屿闭着眼呵止,“别动。”
白晓阳没有再动了,但不是因为段屿让他不动,而是他惊讶地发现。
段屿在抖。
“算我求你了,白晓阳。先别动,好不好,”段屿深深地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脸,鼻梁贴在白晓阳的颈窝。
原本能轻易嗅到的满腔青草味,现在只剩下血和硝灰的腥锈。他忍不又用力了些,低声说,“在楼下听到枪声,还以为你要死了。”
从接到电话的候,他瞬间就察觉出白晓阳的情绪不对劲。
自以为能藏住心事,实际上演技烂得要命。
虽然不至于将情绪挂在脸上,但其实很好看穿。
从第一天,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白晓阳对自己有敌意。
……无论那是敌意还是别的什么。段屿被用那种目光盯惯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白晓阳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其实有些东西,他发现得很早。
早在他和Jas接吻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隔着那不近不远的距离,白晓阳沉默的目光直直地和自己对上,说愣在那里也不像,隐秘地端详也不像,那时候他就知道,白晓阳和别人‘不同’。
避讳同性的身体,脱上衣的时候移开目光,厌恶皮肤接触。逗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同时也很快确定了白晓阳的性取向。
本应该排斥厌恶,但并没有。明明深恶痛疾,刻意装满了偏见,但他就是讨厌不起来这个人。
看着白晓阳的脸就会心情很好。和他拌嘴、故意惹他生气,也会觉得有趣。
对,有趣。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
他什么都不缺,因为物欲被极度满足,时间一长人就会变得麻木,温吞又怠惰,在早就对一切失去兴趣之后,白晓阳让他久违地感到新奇。
真是怪人,明明日子过得很差,却依旧没有放弃。
明明可以利用他来获得捷径和需要的东西,却怎么都不愿意接受。
要说高洁倨傲,却为了生计什么都敢去做,好像自己的身体又忽然不值钱了起来。
总是在受伤。
总是避退着。
时间一长,才发现自己对白晓阳的关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程度,白晓阳的触感是道铁证,将他死钉在心案之上,驳回他对自己所有的否认与逃避那是贪妄,不是友情。
既然是性的吸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