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郎中了解地点点头,将插在他身上的金针拔下来,「不过他可能现在不太想见你。」

「啊!?」小王爷一骨碌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时,动作稍微慢了半拍,睁大眼不解地望着白雉。

有没有搞错!?这是说的什么笑话?朱弦那厮向来就是一块特大号的狗皮膏药,他撕都撕不下来,又怎么会不想见他?

白雉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死模样:「我说过他那些伤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朱熙心中「咯登」响了一声。

那种伤势都不算什么大毛病,那意思就是说……

还不等他心理有个准备,白郎中就一点缓冲余地都没有的揭晓答案。

「他已经不能走路了。」

啥!?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熙懵懵懂懂不解其意,白雉看他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耐心地解释道:「他之前双腿就受了很重的伤,本来好好休养就能痊愈,但后来又强行运功,又和那人硬拼,结果双腿腿骨已经粉碎,筋脉也已经断了,日后别说用武,就连日常走路都做不到。」

朱熙眼前浮现出朱弦迎战红发老妖时的模样,他当初还为那厮隐瞒双腿已经能站立走路的事大发雷霆,结果居然是……

「也就是说,他日后一辈子就只能坐在椅子上。」

朱弦,就这样……再也站不起来了?

朱熙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该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浑浑噩噩地想到那人耍了一手漂亮的枪法,走起路来别有一种不紧不慢的闲雅流泻而出,这以后……就都看不到了?

朱熙端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肚子饿了有人送饭来,困倦了就去睡觉,身上那些擦伤挫伤都有白雉帮忙打理,他是半点闲心都不操,就这样仿佛做梦般过了些时日,他这才想起来,应该去看看朱弦。

如果朱弦已经不能走路了,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见自己,朱弦虽不说,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无赖模样,但是朱熙却知道,那个人的自尊有多高,心里又有多在乎他的想法。

到最后,朱熙偷摸着溜出待了好多天的屋子,向外面摸过去。

这里已经是下九流总山门,却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自从拜师以来,他就一直在春宵书坊中混日子,其他下九流门的地盘还真没去过。这次来了总山门,也算是开了眼界,不过这总山门……怎么和他想象中大不一样?

眼望着这怎么看怎么像个普通小村落的地方,朱熙就越觉得诡异。

搞什么?就连春宵书坊的别院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邸,怎么下九流总山门反而就是一普通小村子,还是规模非常小,从村头能望见村尾的那种?而且这人都到哪里去了?总山门里面不可能就只有这么点人吧?从他从屋子里跑出来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遇到,倒是鸡鸭牲畜什么的真不少,成群结队在村里横行,他甚至还为一群横行霸道的猪们让了路。

啧!一想到那群不知道用什么鬼东西喂成那种小山级别体积的猪们昂着猪头、鼻子里喷着气,按照大小个排成一队穿越小村的模样,朱熙就一阵抽搐。

这些究竟是家猪,还是山猪……真他奶奶的邪门!

如果不是白雉说这里就是下九流总山门,他还真以为那几个家伙就近霸占民居,帮他和朱弦疗伤呢。

对了,朱弦……朱弦呢?

朱熙脚向前迈开,但下一刻又收了回去。

啧,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结果连那个人在哪里歇息都不知道,就这么贸然跑出来……不过就算是知道朱弦在何处歇息,就凭他在自家王府都能迷路的糟糕劲儿,他也不认为自己能顺利找到对方。

啊啊……他为什么天生就是个路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