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动作麻利的带着旧衣服离开,不多时拎着捆绑好的篾片过来,往桌上一搁。

“这个篾片得用水泡泡,不然太脆易折。”

温煜打来一盆水,在张婶子的要求下又兑了些热水进去。

张婶打趣道:“这个天冷水冰手,若是让杨昭知道了,只怕要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

虽然自己和杨昭没有什么,但被人这样打趣,面皮薄的小双儿还是微微红了脸。

见人这样容易害羞,张婶也不再玩笑,省的将人说羞了,见了杨昭该不自在了。

竹篾片足够多,张婶子也顺手做一个,正好让温煜看着跟着做,篾片泡了水比干的听话柔顺很多,但篾片的边缘十分锋利,在张婶的提醒下,温煜已经很小心了。

一下午编了半个笸箩,手上大大小小被割了五六条口子。

待杨昭回来的时候,张婶子早就回家忙去了,只有温煜坐在堂屋凳子上,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计。

听到院门被人撞开,声音大到吓了温煜一跳,转身看向进来的人是杨昭,才吐出一口气,赶紧迎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男人肩上挑着百十来斤的柴禾,手拎着一根麻绳,上面拴着三只野鸡,有两只还是活的。

见小夫郎迎过来,他抬手将麻绳递给他。

“拿到屋里用竹筐扣着,平日喂点粳米养着,隔两日就宰一只给你炖汤补身子。”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三只野鸡,想到张婶子早上笃定的话,温煜心里暖暖的,娘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将自己这样放在心上。

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几分贪恋。

可他没有让自己沉溺在其中,很快就整理好情绪,并在心里发誓,今日这份情他必要努力还。

他不敢再有任何的期待,他……怕了,怕再次失望。

这是他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但这些杨昭全然不知,挑着一担柴禾去了后院堆放。

从灶房的后门进来,看到陶罐里的鸡汤丝毫没有少,也没有被动过的样子,他蹙了蹙眉,查看后发现只有素菜少了,脸色谈不上多好看。

他从怀里拿出几颗在山上找到的野山枣,已经挂在枝头风干,若是平时他可能不会去采,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他不喜欢吃。

不过这个对于小夫郎来说,是补血的好东西,今日凭着记忆在山上翻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这么几颗。

他拿出三颗洗净丢在陶罐里,恰好温煜从正门过来,男人抬起眸子看向对方。

“中午怎么不喝鸡汤?”

温煜嗫嚅着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杨昭似乎也没想听到答案,冷硬的说道:“剩下的今晚必须喝完。”

虽然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杨昭是个好人,对自己有恩,但听到他这样冰冷生硬的声音,温煜的心理多少有些打鼓。

推拒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只能低头应着。

原本想说些重话,好让他意识到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但看着他这副样子,杨昭喉结动了动,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哎,小夫郎太娇气,受不得一点重话。

“去歇着吧,一会儿饭就好。”

男人蹲下身准备用火镰打火,这次温煜虽然还是低着头,但也没有听话的转身离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里揉搓着衣角。

点着了草絮引起火苗,杨昭添了几根木柴,一转头就看到小夫郎站在那里,头顶竖起一根呆毛,彰显着主人的执拗和倔强。

“怎么了?”杨昭不解的看着瘦小的人。

“我,我没有那么弱,做饭洗衣我都会,身子也已经好了。”

虽然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