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知道江让,也清楚这孩子是个聪明?、有慧根的,眼见向天明?哭个没完,只好柔声问江让道:“江让,你和向天明?是怎么?回事?”
江让看了眼向天明?,认真对老师道:“老师,他之?前欺负我,刚刚非要给我零食道歉,我不接受他就?哭。”
“老师,”小孩子乌黑的眼眸看着?大人道:“他伤害过我,我不接受他的道歉是我的问题吗?”
这样的孩子极其有自主?性,并且十分聪慧,老师自然十分欣赏,他叹气地揉了揉小江让的脑袋道:“江让小朋友,你没有错。”
“这样,向天明?,你和江让还是分开坐......”
“呜呜呜,老师求求你了,我不要和江让分开,我就?要和他坐、我就?要和他坐!!”
眼见吵闹得没完,老师只好按了按头,暂时?没动位置,给向天明?家打了个电话。
江让就?抱着?小书包,安静地等在一边。
可是,没一会儿,老师回来了。
这是小江让第一次模模糊糊察觉到一件堪称恐怖的事情。大人似乎也并不全是无所不能的,明?明?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有的时?候,人是趋向于、甚至是顺从于利益的。
连老师也无法?完全做到公平。
譬如,此时?的老师抱歉的告诉小江让,他没有办法?给他们调座位。
“为什么?呢?”小江让问。
老师眼神复杂地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江让小朋友,很抱歉,我们乡的小学需要维护,维护需要......钱。”
“向天明?家出了很多很多钱。有了这些钱,你们才能坐在干净的教室里,使用?承载着?知识的书本。”
这些话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其实是很难理解的。
但?江让就?是听明?白了,他听懂了老师的意思。
向天明?家有钱,因为有钱,所以他可以用?钱来兑换在学校里为所欲为的权利。
小江让难免沮丧,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位下乡的老师曾经与他提起过的、光鲜亮丽、美?轮美?奂、拥有无数可能的大城市。
于是,小孩子控制不住地询问老师:“那老师,大城市里也会这样吗?大城市里,也会有不公平吗?”
老师或许实在不想?戳破一个七岁孩子的幻想?,于是,他怜悯地揉揉孩子毛茸茸的脑袋,温柔道:“江让小朋友,大城市里不会这样,大城市里的人懂礼貌、反压迫,是个人人公平的社会。”
江让眼眸一亮,认真道:“真的吗?那到了大城市里,哥哥就?不会再被人说是等郎弟了吗?”
在一次次的嘲笑?和羞辱中,小江让明?白了一件事,等郎弟并不是什么?好词。
它代表的是哥哥的隐忍、委屈、眼泪、伤痕。
老师不忍地点头,轻声道:“是啊,只要考出了大山,就?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新世界。”
江让眼神带着?神往,他小声道:“.......那可真好啊。”
......
叮铃铃
刺耳的放学铃声响起后,高大的、穿着?深蓝短袖麻衫的青年就?站在校门口?焦急等待着?,手上拎着?一塑料袋的东西,白皙的脸颊上点缀着?细碎的雀斑,现下已然被晒得红如晚霞。
青年长得极为好看,皮肤是天生的通透白皙,鼓囊的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健康又朝气,只是那俊秀眉眼间下意识的闪躲与自卑让他多了几分微末的滞钝。
淅淅索索的人流近乎散去,眉眼文致的孩子才慢吞吞走出校门。
江争当?即就?大跨步走了过去,几乎是刚走到孩子面前,青年便将塑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