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青年?兴冲冲的起身,长发从?男人玉白的掌心翩跹零落,像是如何?都握不住的、流逝的砂砾。

“师尊,你瞧!这可是我亲手所刻!”

烛火下的青年?眼眸亮晶晶的,他双手捧着一根玉簪,献宝似的递给男人。

谢灵奉微微一愣,方要抬手收下,江让却已然上手替他簪上了。

青年?右手掐住下颌,左右盯着男人看?了半晌,直将人看?得面色发红,他方才笑嘻嘻道:“师尊戴这发簪可真?好看?。”

谢灵奉微微偏过微红的面庞,低声数落:“就你贫嘴。”

江让哼笑,不再多?说了。

已是入睡的时候了,师徒两人至今已然分床睡有一两年?了,当然结果是不甚成?功的。

江让总会痴缠着男人一起入睡,而谢灵奉又总会心软,甚至若是真?的分开睡了,夜里也总会不放心回?去看?。

今夜,他们依然如此?睡在?一起。

江让的睡姿并不算好,算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他总习惯于窝在?男人怀中,最好还要叼着养他长大的师尊的乳.房轻轻磨牙才能睡着。

或许是年?轻人火气大,约莫夜半的时候,青年?憋不住哼哼唧唧地?蹭着男人。

“师尊、师尊,我好难受,快些帮帮我......”

他说着,便要整个人往谢灵奉衣服中钻。

只是,方才钻到一半,江让便被男人拎了出来。

昏了头的青年?嘴唇红艳艳的,整个人又是晕乎、又是直白的渴望,他舔唇,忍不住盯着男人的胸部道:“师尊,我饿了。”

谢灵奉只是沉默着,好半晌,他微微闭了闭眼,哑声道:“阿宝,不能再这样了,你已经?长大了,该和师尊保持一定的距离。”

“阿宝,这样亲密的行为,只有相爱的道侣之间才能做。”

江让微微眯了眯眼,好半晌,他紧紧抓住男人白色中衣的衣尾,哑声道:“是这样吗?那?师尊,我们结为道侣吧。”

这句话对谢灵奉的冲击无疑是极大的,男人甚至恍惚了半晌才回?神,他定定看?着青年?,蠕动着嘴唇:“阿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结为道侣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若是结为了道侣,我们便是天道所认的爱人。爱人,是彼此?唯一的陪伴者、守护者、滋养者。”

白衣男人垂眸,紧紧扣住指节,沙哑道:“你现?在?需要吾,所以误以为那?就是爱,可若陪在?你身边的不是吾,是旁人,阿宝是否也会爱上他?”

江让突然愣住了,像是脑海中被一道闪电劈过一般,实在?说,他确实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冷了下来。

后半夜,青年?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可越是这样,谢灵奉却越是觉得身上发冷。

果然,还是他痴心妄想了。

阿宝还只是个方才成?年?不久的孩子?,他能懂什么呢?他只需要快乐,自己所期许的,实在?是奢求。

谢灵奉睁着眼睛直到第二日的清晨。

早间是个好天气,日光早早便露出了头,透过枝桠零碎地?散在?空气中。

男人听到身畔人轻轻起身的动作,对方收拾了一番,很快就离去了。

若是以往,江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朝着男人怀中钻,热情可爱的模样简直能叫人心都化了去。

谢灵奉慢慢抚着肚子?上的疤痕,这道疤痕,青年?吻了无数次、也心疼了无数次。

它早就不疼了,可男人现?在?却觉得,它像是一把巨刃,将他如死鱼一般,从?内部剖开了。

男人愣愣的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