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总是这样的,他没有长辈那般由岁月堆积起的见识,年轻的心脏让他容易冲动、犯错、叛逆。
谢灵奉从?前始终都是惯着他、宠着他的。
但现下,那光华慈眉的仙人却面凝雷雨,听完青年的话,他慢慢行至青年身畔,眼见那孩子耳根通红,分明眼睛已?经开始虚转了,却依旧梗着脖子要跟人对着干的模样,白玉似的手掌慢慢伸出。
江让以?为师尊是要牵他起来,他都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撒娇卖痴了。
但下一秒,那清冷绝尘的庙宇仙人一把揪住青年的耳朵,眉间厉色道:“混账,这些年吾是怎么教你的?”
谢灵奉似乎有什么未尽之语不曾说出,他眸色冷然道:“不了解事情原始,便对着长辈大喊大叫,吾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江让当?即“哎哎哎”地叫唤起来,青年本?就气弱站不住脚,这会儿干脆面露苦色,故作泪水涟涟的模样含糊道:“诶、师尊、师尊你轻点?,揪坏了你又得?心疼了!”
下一瞬,谢灵奉果真松了手,但他许是气头上?,收回的修长指节按了按鼓胀的额角,又不语了。
掌门师叔这会儿道:“我说你们这对师徒,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在打情骂俏。”
说完后,眼见谢灵奉一个眼刀劈来,他立马不多言了,只?觉得?这从?前一副八方不动的谢师弟现下吓人的紧。
掌门赶忙侧头对青年道:“好了好了,你看看,闹成什么样了?小让啊,你也是,也不听师叔把话说完。”
“太初宗昨日下了场怪雨,雨后太初宗内大片建筑、圈养的灵兽灵植被毁,这还不算如何,你该清楚,我们太初宗镇压着妖族封印。”
掌门叹了口气,眸色微冷地扫过地上?的白衣男人道:“昨夜,封印松动,有妖逃了出来。那妖物凶狠异常,伤了不少你师兄弟,包括你那现下不长嘴的师尊。”
江让顿时哑然,他心口震颤,嘴唇嗫嚅,一时间哪里还能记得?起祝妙机,只?期期艾艾地看向一侧眉头微拧的、身穿水浅薄衫的男人。
“师尊.......”
青年想站起身来,却被谢灵奉一眼扫过,又老实地跪下了。
掌门这会儿倒笑了,他打圆场道:“好了,小让,你赶紧起来吧,你师尊现下正气着。”
他将青年扶起身来,一边叹气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你,昨夜实在凶险,我们循着妖气好不容易收服了那大妖,卜星阁主连夜发来卦象天言,说此灾是由人引来的。”
谁都知道那人是谁。
江让心中复杂,他咬着唇,在怒意未消的师尊与委屈神伤的心上?人之间摇摆。
祝妙机昨夜方才将身子交给他,他们共度鱼水,神魂颠倒。
如今,他如何狠得?下心,让罚峰的人将本?就身体不好的爱人带走关入地牢?
可师尊却又是因?那天生灾体受伤的,也不知伤势如何......
有水光慢慢凝实,落入铺就白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