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丑陋、寡淡,无法勾起青年兴趣的脸。

那日之后,江让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

他梦见?对方撕扯着自己的脸颊,割下一块块的血肉,他将它?们捣碎成血色的肉泥,随后拿起画笔沾上那猩红血泥。

那张满是血腥碎肉的脸对着青年露出一个阴惨惨的笑容,他说:“江让,我重新画一张你喜欢的脸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样的呀?可爱的?秀气的?还是和他一样,优雅、漂亮,像狐狸精一样勾引人的呢?”

疯狂的男生说着,手中的画笔开始胡乱在惨白的画纸上挥舞着,他画出一张看不清的美丽人脸,随后,男生裂开一抹恐怖而满足的笑容,丢下手中的画笔,将画纸慢慢对准沾上自己血肉的破碎的脸颊。

猩红的血液慢慢浸透画纸,化作一张古怪的、满是画纸皱纹的怪物脸庞。

江让被吓得浑身冒冷汗。

不可否认,他确实后悔自己的做法,是后悔,而非忏悔。

江让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偏生要招惹那样敏感阴郁的家伙?本以为是只任人拿捏的兔子,没想到撕开那层皮,内里住着的竟是一只恶鬼。

所以,当得知对方转学走了的时候,江让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彻底结束。

在那之后的每一年,每一年江让生日的时候,都能?收到一个陌生人寄来的包裹。

江让第一次不清楚的时候还当是哪个追求者送来的礼物。

只是,当少?年打开那厚厚一叠包裹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尖叫出声。

那满满的、厚厚的一叠画纸,全都是江让。

扣在最上面一层的,是少年在家中夜间睡觉、上下学、吃饭的日常场景,而越是往下,就越是露骨。

有浴室中少年仰头冲澡的画纸,少?年人发育的很好,身体的线条十分优美动人,肌理腻白美观,尤其是臀部,更是饱满圆润得如同蜜桃一般。

本该是色.情的画面,可画作人的笔触十分细腻、甚至显出几分圣洁的意?味,想必是对方日日观摩、细细描摹得来的。

江让当时崩溃之余,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监视了。

他也不敢跟父母说,生怕说了自己又要挨一顿打。

于是,无法之下,江让只好拜托周宜春帮自己支开江父江母,然后找专业的人上门?检测。

不查还好,一检查下来,竟从那狭小的房屋中搜刮出近三十多个摄像头。

密密麻麻的一堆,像苍蝇的尸体一般挤压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江让心性?不好,气得满脸铁青,偏又怕得要命,眼泪水失禁了一般的往下掉。

那段时间,少?年近乎如惊弓之鸟一般,也不敢勾搭人了,他瑟缩在周宜春的家里,脸色苍白,如可怜的、断翼的白鸟。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一个月才算是好转了。

之后的日子,江让也没有再收到什么奇怪的包裹,直到他等来了自男生离开后的第二?个生日.......

江让再也没过?过?生日。

思及此,青年慢慢收起思绪和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不敢多想。

但到底,他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毕竟是多年留下的阴影,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祛除的。

江让的脚步慢慢顿在一间单独的复古砖红画室面前,画室上写着303号。

是纪明玉发来的门?牌号。

细白的指骨微微曲起,敲了画室的门?。

“进来。”有些?含糊的男音如此响起。

江让推门?而入,入目的便是男人涂抹着画作的微弓的瘦美背影,纪明玉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