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浑身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冷让他整个人都宛如一只被?荆棘扎穿、血流不止的夜莺,瑰丽的红唇慢慢变得苍白。

他看着那?穿着杏白打底,戴着银丝眼?镜、手肘搭着外套的文?雅男人对他微微勾了勾唇,手中的手机微微晃了晃,像是某种漫不经心的暗示与?威胁。

江让头皮一炸,口?中的话?句都不甚流畅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绝对、绝对不能让纪明玉跟陆响乱说。

否则,不说男人会不会弄死他,他的计划也将全盘落空。

青年立马变脸似地柔下了面庞,他轻轻揽住周宜春的腰身,细声细语地又是劝慰、又是轻哄,好说歹说才将男人哄骗走?了。

纪明玉却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男人腻白的指尖轻轻挑弄着耳垂畔细细垂下的银链耳环,一副饶有兴致盯着他看戏的模样。

漂亮的银链耳环在他耳垂后略显碎长的乌黑发丝间蜿蜒动荡,很漂亮,配合着男人典雅斯文?的外表、微尖的狐狸眼?,竟无端显出几分勾引的意味。

可此时的纪明玉就是再美、再勾人,落在青年的眼?中,也只是只会吞人骨头的画皮男鬼。

江让咬咬牙,还是主动走?了过去?。

青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方才的偷情刺激得他面若春水,但此时骤然冷下,便难免显出了几分古怪的灰意。

“班、班长。”

心虚的青年张了张唇,吞吐半天,竟就吐出了一句称谓。

纪明玉收回了冰冷的指尖,耳链摇曳,划出漂亮的弧线。

男人唇边含着细细的笑意,但细下看来,却又隐着几分半生不熟的凉意。

“江同学方才,在做什?么呢?”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典雅的面容却还要做出几分细微的惊讶,狐狸眼?慢慢勾起。

江让一张脸躁得通红,他努力保持镇定,却难言眉眼?间的心慌意乱。

好半晌,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狡辩的法子,他可怜地垂下微红的眼?眶,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他真可怜啊,分明早已被?欲.望与?利益渗透的眉眼?透着股无辜、破碎的美感?,充斥着谎言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柔弱伤痛的谎言。

他说:“班长,方才我、我是被?迫的。”

江让慢慢垂眼?,轻声细语道:“他是我的好友,很多?年的好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找我有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年轻轻抬起腻白的指节,柔柔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哀哀道:“班长,你别、别告诉阿响好么?”

“我、我以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你信我,好不好?”

纪明玉慢慢眯眼?,他分明不是被?劈腿的正主,却像是在摆着正主抓奸的姿态,接受着青年的讨好、承诺、道歉。

男人耳畔的银光微微闪烁,好半晌,他像是完全不吃青年这套,似笑非笑道:“江同学,我自然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陆响到底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让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他总得要有知情权,不是么?”

江让心里?急的上火,面上也终于难以维持那?层假皮了。

眼?见青年就要彻底绷不住了,纪明玉却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反光的镜片掩盖了男人蓝色海洋般的眸底深色,他温声道:“当然,我相信江同学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当破坏好友感?情的坏人......”

他语气稍顿,江让抿唇,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年咬唇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明玉缓缓笑开,典雅的面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