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朝果然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点,一队武装分子死亡,绝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除非和支援小队一样,是被偷袭至死,不然怎么也应该有双方交火的损耗。
“有的死于枪击,也有人……死于利器。”
贺云朝神情愈发凝重。
利器,这意味着发生了近战交锋,怎么可能只死了一方的人?
“但最让我关注的点,是他们的鞋。”
“鞋?”
“你记得我们上次在异日湾岩洞里看到的武装守卫吗?”任令曦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岩洞湿滑,我注意到那些守卫都穿着统一的工作靴,而六年前死去的这几具不明尸体所穿的款式,和他们一模一样。”
“……所有?”
“所有,统一。”她说,“所以我理所当然认为,他们是莫比乌斯的人,毕竟莫比乌斯之后在异日湾秘密建立了那个采掘矿井,这场战争有他们一份也不奇怪。”
“我这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死在基地附近,但是这些人的出现,肯定不是为了救你们,如果是中立,不会在战争关键时候去毫无利益可讨的基地找死那就应该是阿莎加的援军。”
她的分析并没有什么问题,眼前贺云朝沉默不语。
“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就是当时偷袭支援小队,之后再利用内部通讯向你们求援的人,可是阿莎加为什么不是派自己的士兵?为什么会动用莫比乌斯的人来做?”任令曦的嗓音越说越沉,许是为了这些话的说服力,许是因为之后的话给她带来的不悦情绪
“会不会当时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本身就不是阿莎加军方,而是瞒着联邦帮助阿莎加的间谍?”
贺云朝抿了抿唇,良久,终于开口:“岑腾说当时并没有打算背叛联邦。”
任令曦从他胸口抬起头。
“我当时在星海山庄没时间和你说更明白审问他那天,岑腾坦白他从前只是偶尔偷偷去赌场消遣,但就在战争前半年,因为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推动的巧合,他的赌瘾开始越来越大,渐渐沉迷其中,欠下了巨额赌债。他当时正在事业上升期,一旦被发现,必定会丢掉军衔,被军队开除,所以他答应了一个神秘人的邀请,在那以后他更是因为对方的打点顺风顺水,直到异日湾战役,被委派了区域指挥官的任务。”
“所以他并不是因为父亲患病需要钱而背叛联邦?而是因为被人下套染上赌瘾欠了钱?”
“父亲患病是真,但更大的威胁在他巨额的赌债上。至于是不是被人下套……赌鬼的话不能全信。”贺云朝的手从令曦头顶的发丝一路滑向她肩背的发梢,“不过,我调查过他,确实是六年前才开始频繁出没赌博场所,与他一起被杀害的那名情妇也是当时相识。”
“情妇是眼线,被杀是灭口。”任令曦顿时做出了判断。
这个想法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不过贺云朝也认可,“总之岑腾说,他没有想过叛国,当时履行的唯一承诺,就是需要的时候给那个神秘人同步联邦的作战指令。”
“这还不算叛国?他在想什么?”令曦的怒气还没上来,贺云朝的眸色已然加深,毕竟,当时岑腾的行为,他就是最直接的受害人之一。
不过贺云朝并没有着重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说:“他觉得联邦当时本就没有胜算,所以这么做没什么影响,直到联邦反攻时才开始慌了。不过,我逼问的时候,他倒是说了一点有用的东西,就是当我母亲离开异日湾军营的时候,对方很快问了他CBSI有什么异动。”
“敌人消息倒是灵通。”
“问题就出在灵通上,因为阿莎加的手段,当时异日湾的信号与外界的远程联络可能被黑入,还会时断时续,不可能那么及时传达到,可是对方却第一时间知道CBSI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