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你就完全没有想过救我么?我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偷偷将我从那个困境里带出来,而不是让我一次次承受那些生不如死的实验!”

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些情绪,再不覆原先的沉定。

“我能救你离开牢笼,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你只有不到三个月时间。如果不改造,以当时的情况,我找不到除了科研所以外更值得信赖的机构来改造你。”

而那时,一个被判死刑的战争犯,不可能只享受福利不付出代价。

“我宁愿像个人一样只活三个月,也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实验样本。”他咬牙。

“那我不关心。”

常苡一句“我不关心”极尽淡泊。

她这句话听来就是罔顾贺云朝的意愿,更显示她是多么冷血的一个人。

至少在那一刻,对于贺云朝来说,就是这样。

操纵他人生死,高高在上,不留余地。

当时母亲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在提出洗脑疗法稳定他磁场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虽然对于封存那段记忆,贺云朝并没有拒绝。

他自嘲总结:“你确实不关心。”

每一次他被送去做实验,她都在那道玻璃之后,冷漠地看着他受罪。

一次,两次,三次……从不缺席。

常苡垂下眼,没有开口,只是扫过自己手指间一道道已经愈合的疤痕。

“你谁都不爱。”贺云朝忽然笑了,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