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牢牢将女人挡在身前,余光瞟向四下,寻找合适的逃跑路线。

大雨模糊了任令曦的视线,在她恍神的一瞬间,又听见一声短促急啸的枪响。

子弹这一次好像并没有落在她附近,任令曦猛地抬头,坡上那个男人的身影忽然软倒下去。

慢慢地,另一个手执雨伞的人影从雨帘里显现,驻足在男人倒下的坡顶,他的一只手里,同样握着一把枪,此时此刻,装着消音器的枪口已经垂了下来。

任令曦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的脸孔。

“师父?!”

任令曦注视着费丞从坡道上走向她,什么话都没说。她手里的人质摇摇欲坠女人同样受了伤,意识模糊,单腿骨折差点站都站不住,等她好不容易克服剧痛抬起头,迎来的就是当面干脆的一枪。

一个生命在任令曦手中瞬时消逝。

任令曦还在震慑的空档,费丞已经毫不停顿地举手对不远处地上的男人再度扣动扳机。

血水在雨洼中漫延开来。

费丞一身黑衣,像是一个举着雨伞的死神朝她靠近。

任令曦松开了钳制那具尸体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你……”

“你不杀他们,你的行踪依然会暴露,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同情你的敌人。”

“我没有同情,只是没有必要,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一名警察。”

开一枪都需要写报告的警察。

明明只要确保他们失去意识之后她再离开就好,何况举枪对她的那个人杀了还能说是因为性命威胁,她手边的一男一女呢?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进一步了解情况?

任令曦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连之前那个男人都”

“不重要。”费丞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先从这里离开。他们的后援很快就会赶到。”

话末,费丞见她一动不动,被雨浇淋得狼狈的脸上,一双目光依旧锐利地穿透他。

费丞神色沉稳地注视她的面容,手中那把伞缓缓朝她头顶递去,替她遮挡淋漓的雨幕,“我来这里为了救你,这点你至少要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呢……”任令曦轻哂,“我要如何不怀疑你是用这几条人命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把你带到你想去的那个地方?”

费丞忽然自嘲地笑了,“我倒是挺想杀他。”

任令曦眉头皱得更紧。

“但是杀了他,我的小徒弟也不会回来了。”费丞沉下眼睑,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绪,再抬眼的时候,是任令曦熟悉的沉定目光,“那他的死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老旧房子的木质楼梯每踩一步都嗒嗒作响。

上楼的脚步很特别,三下一顿,临到门口,还要原地跺了跺脚才有规律地敲门。

时越数着拍子确认无误正要走向门口,却被贺云朝拦住:“你留在这。”

贺云朝走向玄关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摸上了手枪。

时越不解,明明刚才就是他们约好的暗号,难道还可能不是那个人吗?

贺云朝缓缓拉开了门扉。

“曦曦。”门口站着的果然是他想见的人,可他刚才明明听到上楼的不止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外头雷声大作,任令曦站在门外,浑身淌着雨水,刘海到鬓发都在滴滴答答坠落雨滴,别提有多狼狈。

连日未见,紧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瓦解,任令曦的呼吸重了一些,抑制住自己情绪,轻扯笑容:“嗨。”

她还没说话,贺云朝已经下意识打开门,“先进来换……”

倏而,门里门外同时掠过一阵疾风,两个男人同时拔出了手里的枪对向彼此。

费丞就站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