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问:“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如果今天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继续安逸下去,你会不会选择这么做?”她转眼望向她。
贺云朝垂首思量了一会儿,摇摇头。
“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一样。”
“你不是不在乎生命的人吗?你和我这么说过。”
贺云朝微怔,继而自嘲地笑了笑。
“对啊,人设崩了。”骝八457骝4久吾顿顿荤
“薛姐说如果没有你,今天调查科的人都得死。”
“我也只是自救。”
“不,如果你不去,就不用自救。”任令曦抿了抿唇,“是你察觉了常苡的异常主动去查证结果,实际上你连这么做的必要都没有。你根本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是有心的,贺云朝。”
她向他靠近一步,强调:“你有的。”
贺云朝低头看着她,目光深处是蛰伏的暗流。
“你甚至为了他们拒绝了我。”
那时候先向贺云朝寻求协助的是她,可是贺云朝还是优先选择了调查科的同僚们。任令曦并不是责怪,而是感激,同样也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冷血,如果真的一定要比较生命的重量,她对他应该更重要,可贺云朝没有,他不仅相信她,也关心其他人。
“所以……你想说什么?”
皎洁月色下,贺云朝的目光也一如月光疏淡。
“我想说,我们应该为你正名。”
晚风自她颊畔掠过,带起发梢飘扬。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避开了她的眼神灼灼。
“你的判决并没有真正公开过,连你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事由,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因为你的能力无法自控可能误伤导致伤亡,内部法庭就直接将你判处死刑,那以后又没有任何条理地把你作为实验品处置,从头到尾,连为你辩护的人都没有,法无可依,和私刑有什么区别?”
贺云朝依旧不动声色,连呼吸都没有改变节奏,只是垂落的指尖微微一瑟。
“而今天,你又因为救人而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服。”
“人可以犯错,律法可以施以惩戒,偿命不是不可以,但绝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偷生,不明不白地等死,不明不白地……成为某些人口中寥寥几句话打发的弃子。”
她站在他面前,每一句话发自肺腑,言语坚韧的力量层层激荡,每字每句,都在撞击贺云朝心里困顿的那颗茧。
“性别不应该是错误的理由,与生俱来的能力也不应该是。”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善恶之间可能还有模糊的界限,但有些道理,根本不应该被怀疑。
“是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的死法。”任令曦深吸一口气,“站着死之前,也应该杀个七进七出不是吗?”
贺云朝悄声低语:“他好像没死。”
说的是七进七出之后。
“我知道他没死!”任令曦汹汹气势被他一句话破功,这种不着调的散漫,气得她转头就要走。
哪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腕,轻轻一带将她拽了回来。
拥入怀里。
捧住后脑。
“我不是什么英雄,”贺云朝抵上她头顶,声线轻沉,“也不想站着死。”
“贺云朝你”
“但是杀个七进七出听起来……”
“好像不错。”
她心跳怦然一颤。
“可是任令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是在公然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