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受非常诡异,她想要人碰触她,想要到脑子里混沌闪过的全是下流的欲望,被抚摸侵犯的身体也因为肉体的贴合而感到快慰,然而在作呕的高热影响下,那些快慰变得像是在腐坏食物中混搅的冰激凌,你说不上这一口尝进去的到底是美味还是恶心。

“别……你”任令曦只有手指还残留有一些力气,攀上他肩颈,留下几个指甲的深深凹陷,“出去……呜……”

贺云朝没搭话,犹如一只沉默的困兽。

他依然低头埋在她肩颈,任令曦侧颈两道牙印的周遭遍布淤红,即使已经松了劲,他还是固执地不肯松口,热浪喷薄在她颈窝,她还能听见他紊乱的呼吸声。

“……不要。”

她又听见他说。

那两个字失了沉稳,带着愠怒和不甘心,还有一点……哽咽的鼻音。

任令曦短暂找回了清醒,下一秒就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沉下身,一点点沉进她身体里,与她结合。

由腺体位置瞬间扩散的刺痛扎入心脏和脑仁,标记带来的排斥反应疼得她发不出声来,与此同时席卷而来的,还有发情催动的肉体快感,甬道里的千百肉褶争先恐后包覆进入她的巨大肉茎,穴口被撑到了极致,再往前就寸步难行,可是子宫渴望被人填满,所以小穴绞缩,一点点抽搐适应他的尺寸,不自觉将他吞纳得更深。

痛并快乐着,如果一定要形容。

她表现出了极大的抵触,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言语间断断续续让他

滚。

贺云朝没有滚,也没有全部进去,他撑在令曦一侧的手攥紧,紧到指节泛白没了血色。

他很久很久也没有动,两人之间回荡的只有痛苦的粗喘声,无论是谁的。

“……不要、不要碰我,唔……滚出去”

然后,在强烈不适与欲求不满双重折磨下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贺云朝停驻的颈间,有什么滑下,一路滑过了她的皮肤,落在床上。

是一滴液体。

湿润的,温热的。

任令曦的脑子在发烧似的炙热里已经失去了辨识能力,她想垂首看他,却只见到一颗不肯抬头的脑袋,和他透过外勤特战服撑起肩胛的结实肌肉线条。

“贺……云朝……?”

颈侧的男人抽了一口气,不作声。

她抽出一丝神智:“你……”

“现在还来得及。”他终于开口。

贺云朝倏而撑起上半身,与她楔合的性器缓缓后撤。

他说,逃开我。

他撇开头说的,没有直视她。

男女连接的性器逐渐分离,任令曦只是用自己仅剩的力道拨正他的脸。

他被迫转过脸来。

这一次任令曦发现,他的眼睛是真的红了,即便是逆着光,她都能察觉他眼底不同的血色,和眼角血色之下的潮湿。

一旦对上了贺云朝晦涩难懂的眼,她就好像回笼了几分清明。

贺云朝叫她名字的时候,她迟缓地眨了眨眼。

贺云朝目光微熠,偏开,极力克制的下颌紧绷,在彻底抽出性器的那一刻,等待她逃离。

她没有动,即使强烈的不适感在她五脏六腑翻搅,即使她已经热得意识模糊,但从他身下爬走的力气,明明仍有。

她只是用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眼角,把湿意抹去。

几乎虚脱的她,唇瓣开合,说了一声

对不起。

贺云朝心下掀起浪涌,他觉得自己好像迷失在茫茫大海里,暴风雨之中只有她才是唯一能拯救自己的船,他想登上那艘船,他无比迫切地想那艘船也能接纳他。

眼泪顺着鼻梁滑落在她唇沿,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