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压下眼睫,紧抿起唇,黑黝黝的眼中透着狠厉,看着就不好惹,遇上胆小的说不定真会露怯。

可偏偏威胁错了人,楚颂不吃软也不吃硬,房清容在她心里就是好忽悠的免费劳动力。

远离?开什么玩笑,难道让她一个人去种番薯吗?

楚颂换上旧世纪奴隶主的嘴脸,斥责:“闹什么,快点干活去!”

房清容:“……”

楚颂又成功摸了一天鱼,心情愉悦地回到家,叶秀枝见她一个人回来,连忙问:“让你请的人呢?”

“请了啊,他死活不同意来。”

“肯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叶秀枝又说,“你要多请几遍,不然人家哪好意思。”

“怎么没有,我嘴巴都说干了,你厉害,你去请!”

说完,楚颂想起房清容讲的那些话,她给叶秀枝复述了遍,好奇地问:“真的会吗?”

“不会,不至于,都过去十多年了,现在形势没以前那么紧张,他是心里还有阴影。”叶秀枝说道,心里感叹应该是个正直善良的年轻人,没长歪。

楚颂点点头,他果然夸张了。

叶秀枝:“房家小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撑起了一个家,当年出那些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楚颂不是很感兴趣:“噢。”

叶秀枝瞥眼闺女,看见她托着下巴没心没肺的,一脸傻样,人在这,魂早飘到灶屋去了!

大馋丫头。

她彻底放下心,两人不可能有私情!要有私情,也该是和蛋羹腊肉。

楚颂还不知道自己发呆的时候又遭亲娘嫌弃了,她发现个很严峻的问题,大哥明天要带她去城里玩,可她兜比脸干净,浑身上下就两毛钱。

两毛钱,人怎么可以穷成这样!

好不容易去县城一趟,结果只能看,什么都买不起。

楚颂受不了这委屈,她揉揉眼睛,尽量让自己模样可怜点。

叶秀枝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讨债的来了。

她沉着脸:“放。”

楚颂腆着笑脸靠过来。

最终,在楚颂软磨硬泡下,叶秀枝抠抠搜搜地给了一毛五分零花钱,还叮嘱她不要有钱就发飘,别买不该买的。

拥有三毛五分巨款的楚颂:“……”

多虑了,不该买的,她一个都买不起!

第二日,天蒙蒙亮,楚颂被她娘的铁掌无情拍醒。

叶秀枝催她:“快起来,你还去不去城里了?”

“去、马上去,马上起……”楚颂嘴里应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眼看着又要睡着。

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叶秀枝看不下去了,干脆放狠话:“大伙都准备好出发了,你要起不来就别去了!”

“不要!”

楚颂在被子里拱了拱,想进城的念头战胜睡懒觉,她打着哈欠起床,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傻了。

“天还没亮!”

叶秀枝回:“不然呢?等天亮再出发,你是准备晚上再回来?”

楚颂撇嘴,这会儿恐怕才四点多,她猜到要早起,但这也太早了!

楚颂深刻明白了什么叫“起得比鸡早”。

叶秀枝看她醒了就走了,不忘提醒:“赶紧收拾,等会儿你大哥来叫你,磨蹭的话就别去了。”

“知道了。”

楚颂应了声,用原主珍藏的蝴蝶发绳给自己编了个鱼骨辫,最后手指扒拉碎发,营造出慵懒蓬松感。

在这个时代,这种扎法超前又时髦。

天呐,这个漂亮宝贝是谁?

噢,是十里八乡一枝花~

楚颂照着镜子自顾自臭屁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