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枝看见好几次,都忍了。

念在是大喜的日子,懒得说她,反正说了也没用,顶多老实几分钟。

村里能玩的游戏没多少,楚颂去捡自制的沙包,刚一弯腰,就听见斜对面有人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小媳妇,长得俏。”

“柳叶眉毛樱桃嘴,走路好似风摆柳。”

是几个中年男人,朝着她挤眉弄眼,嘴里唱了几句调戏妇女的顺口溜,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像在期待她露出羞恼或是尴尬的神色,然后他们等着哈哈大笑。

可惜,楚颂没让他们如愿。

她上上下下地瞥了几人一眼,认真地问:“抱歉,你们的爹都死了吗?”

几人愣了下,没碰到过这种情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紧接着由红转为铁青,他们反应过来后倒是先恼羞成怒上了,“你说什么?!”

楚颂好脾气地轻轻重复了遍,措辞甚至称得上有些礼貌,她由疑问句转为肯定句,“我是说,你们的爹都逝世了。”

“放你娘的狗屁!”之前吹口哨的光头“蹭”地一声站起来,他鼻子里喷出的粗气带着明显怒意,双眼眯成一条缝,“小兔崽子,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要你好看?”

楚颂这就不开心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是你先张嘴的,我都没有不开心,我只说了你一句,你怎么就急了?”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玩不起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光头的眼刀已经能把楚颂扎成窟窿了。

楚颂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赞美”,顺便施以嘲讽,“你们说得没错,我确实够俏,不过你们就……”

她想了想,评价道:“像地道的老北京人。”

老北京人?什么意思,只知道北京是首都大城市,难道说他们是城里人?

光头没听明白,但光看她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大家待在同一个院子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别人注意,听到这段对话,有文化的几个知青没忍住,纷纷笑起来。

有人好奇问什么意思,童舒鹂解释说:“老北京人就是北京猿人,是原始人群的典型代表,长相嘛,前额低平,鼻子宽扁,眉骨和牙齿粗大,嘴部前伸。”

听完,大家恍然大悟,有人心直口快道:“那不就是丑吗!”

童舒鹂打了个响指,“岂止是丑,是奇丑。”

童舒鹂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信任自己的好朋友,楚颂调皮归调皮,可不是那种爱主动挑事的人。

光头气得脸色涨红,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拐着弯骂长得丑了。

骂就骂了,要不是有人解释,他都没听懂!

“怎么了,咋了这是?”叶秀枝发现不对,她冲进人群,首先站在楚颂身前护住人,“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

比她高大半个脑袋、倍儿结实的“孩子”适当地露出委屈神色。

叶秀枝口口声声警告楚颂别惹事,但真出事了,第一反应却是护住人,担心她受欺负。

楚颂拉拉人袖子,可怜巴巴地开口:“没事,娘,幸好你来了,他们现在不敢打我了。”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这就叫说话的艺术。

叶秀枝一听,顿时来火了,怎么着,敢情她不来,他们还想打她闺女?!

“打人?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手,动我女儿一根头发,你们试试看,信不信我和你们拼命!”

周围看客指指点点,光头有苦说不出,怎么就发展成要和人拼命了?他心里发虚,不想把事情闹大。

“谁动手了,我没动手!我连她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