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还只是猜测。”柳故棠平静的看着他,“折枝,既然天命如此,你又何必一味让长兄坐享其成?”
柳折枝说的赢根本不是赢了这切磋,而是两人究竟谁去与天道做个了结。
若真的放开了打,各种手段都用上,柳故棠也知道自已不是他的对手,能过百招已是勉强,但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去跟幼弟争。
若注定要一人与天道了结,一人自此掌管神界守护苍生,万万年前幼弟已然为此陨落一回,今时今日,那去了结的人便该是他。
即便没有这天命,他身为长兄也本就该爱护幼弟,断没有让幼弟冒险,自已留下坐享其成的道理。
“长兄……”柳折枝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这些年你掌管神界并无半点差错,神座已然认我为主,我与天道当年便有恩怨,如今我去断了前尘恩怨,若我身死道消,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神尊,神座也会认你。”
“如此皆大欢喜之事,你何必与我为难?”
“何来皆大欢喜一说?”柳故棠嗓音冷了下去,“折枝,你身死道消,墨宴随你而去,这便是你们的决定,对么?”
“我身为长兄,失了幼弟与弟妹,谈何皆大欢喜?”
他边说边迈步朝幼弟走去,语气越来越沉,“你还想将长姐托付于我,长姐有了浮川为道侣,也算是有了牵挂,不会和墨宴一样随你而去。”
“你算好了所有人的未来,可你又怎知长兄不能为你破了这死局?”
“你我合力,还有墨宴,长姐浮川,连001都可为助力,谁教导你遇上这生死之事便一定要以一已之力抗下?”
柳折枝与柳容音是双生姐弟,柳容音从小便宠他,基本事事都听他的,若说是长辈教导,柳折枝扪心自问,万万年前也不曾有过。
长姐与他算不上教导,两人是相依为命一起摸索着走过来的。
如今看着长兄冷脸一步步靠近,他头一回感受到了些来自长辈的压迫感。
“折枝,说话。”
类似的话柳折枝也听墨宴说过,那时候他太社恐不敢说话,墨宴也这样让他说话,但……
长兄说和墨宴说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最社恐的时候还敢揍墨宴呢,现在让他揍长兄,他真不敢。
长辈压迫感这东西跟年纪无关,他在长姐身上都没感受到过,在长兄这简直扑面而来。
“长姐不会教导你,才养成了你这般凡事一人硬扛的性子,如今我身为长兄,教导你便是责任。”
柳故棠走到柳折枝面前,头一回对这幼弟说了重话,“你所计划好的事,我不许,你也不能做,忤逆长兄,不敬长辈,折枝,你的规矩礼数难不成也要重学么?”
“我……”柳折枝不自觉的气场弱了下去,“留长兄镇守神界是为苍生留退路,若所有人都参与此事,万一有了意外,谁来善后?苍生又当由谁守?”
“你陨落万万年,天地顺其自然选中了我,若真有意外一同身死道消,那便让苍生去等下一个被选中之人。”
柳折枝沉默一瞬,眉头蹙起,“可这中间我未能顺应天命种下的因果,又有谁来负责?长兄,我宁可与天道同归于尽,也不想窝囊的死在这承担不起的因果之上。”
“你一人承担不起,那便大家一起承担。”柳故棠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你不问,又怎知旁人愿不愿?”
“不过是折损修为与寿命,即便因此成了废人,搭了一身修为,成了凡人只剩几十年可活,但至少还活着。”
柳故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无法抵消那些因果,但他无条件信任自已养大的弟弟,柳浮川绝不会事不关已,甚至会抢着帮忙承担因果。
“折枝,活着才是最要紧的,哪怕一家人都成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