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实在太久了,没有哪个人几乎日日跟同一个人见面,还要花两个月才能混熟,才愿意多跟那个人说几个字,十二有点明白了自家主子在干什么。
“主子,公子的病……不用找太医瞧瞧吗?”
他看出来了,公子病的很严重,而且更像是心病,身子好好的,每日清晨都能在院子里练剑,他不止一次陪着主子偷看过,但这心病是很难治好的。
不然哪个正常人会一有空就回院子里独处,有时候甚至三五日都不出来一回,连在府中行走都尽可能的躲着人,还惜字如金,从不主动与人说话。
两个月了,除了主子跟他,他就没见过公子跟别人说话。
“他没病。”
柳折枝上午便被叫来书房了,如今闲着没事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墨宴就这样透过窗户看着,眼里都是十二看不懂的情绪,“柳折枝没病,他只是……吃了太多苦,想保护好自已而已。”
不见人,不跟人说话,就不会被叫怪物,不会被排挤,不会受伤。
柳折枝从来都没病,病的是天道,是那些让柳折枝变成这样的人。
不过是想自保而已,柳折枝有什么错啊,凭什么遍体鳞伤一个人强撑五百多年,已经那么惨了,却还要被磨灭爱恨,连恨都不会了,只会平静的接受一切,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最可笑的是,世人还以为折枝仙君太过孤傲,恃才傲物,一个仙君的虚名就妄想抵了受尽折磨还要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的五百多年。
凭什么?
天道算个屁啊!凭什么这么欺负他的柳折枝!
柳折枝那么娇娇弱弱一个人,都不敢跟人说话,最爱做的就是抱着他叫蛇蛇,跟他亲亲,那杀千刀的天道就他娘的会欺负老实人!
墨宴心中冷笑。
柳折枝不争,那他就为柳折枝争一争,他亲手在这浮生镜里教出一个正常的柳折枝,把柳折枝养成原本就该有的样子。
等他们出去了,修真界,神界,他都要带柳折枝去闯一闯,搅个天翻地覆,为柳折枝讨个说法。
柳折枝是他的道侣,他的魔后,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能再让天道欺负柳折枝分毫。
“主子?”
他的恨意太强烈,脸上也带着明显的怒气,十二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墨宴猛地回神,见柳折枝还在跟弓箭较劲,眼神瞬间温柔了不少,“让你们做的风筝呢,给我拿来。”
学什么射箭啊,他让柳折枝顶着十三岁的壳子,那就得干点符合年纪的事,到郊外放风筝正好。
吃喝玩乐都学一学,做什么整日体统礼数挂在嘴边的折枝仙君,就只做柳折枝,无忧无虑的柳折枝。
十二也知道主子早就下令让人赶制大周的风筝,但他拿到的时候还是震惊了,因为那是个鸳鸯风筝。
虽然北齐不时兴什么鸳鸯,但在大周,要是他没记错,鸳鸯应该是拿来示爱的玩意。
“主子,下面的人好像是拿错了。”十二都没敢把那风筝给墨宴,“那个……我去换一下,这可能是他们自已做着玩的。”
“回来。”墨宴一把将风筝抢过来,还给了他一个眼刀,“只做了一个,就是这个,你以为大周的风筝在北齐是那么好做的吗?能做出来一个就不错了。”
十二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拿着那风筝走向院子里弯弓射箭的俊美少年,满眼都写着怀疑人生。
就是说……主子把一个鸳鸯风筝拿去给男人,虽然那个男人长得特别特别美,比北齐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但……是不是也不太对劲?
再想想这些日子主子总是偷偷摸摸去看人家,十二瞪大了眼睛,抬手用力捂住自已的嘴,免得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