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一片真心太过赤诚,柳折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过了许久才感叹一句,“你跟我想象中的墨宴完全不同。”
都说北齐是蛮族,荒淫无度粗俗蛮横,墨宴像是一个北齐的异类,说话确实粗俗了点,可除了这么一点,便再没有其他的缺点了。
“我应该是什么样?”
不用他回答,墨宴自已就说了答案,“我杀人不眨眼,嚣张跋扈六亲不认,残害手足大逆不道,青面獠牙,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对吧?”
“传闻如此。”
“你也说了是传闻,你跟我相处这么久,还没了解我?”墨宴满不在乎的笑笑,“传闻只能是传闻,我自已是什么人我知道,我杀的人都是该杀的,那帮狗娘养的玩意动不了我手上的兵权就造谣,还他娘的……”
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已又骂人了,话糙的很,墨宴赶紧把没骂完的话咽回去了,还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怕刚表白就因为言语粗俗被嫌弃。
“反正……反正我是认真的,你等着收嫁妆就行了。”
这回他甚至没说是聘礼,虽然觉得丢人,但不这么丢人就没机会抱得美人归,他只能默默把脸给扔了。
丢人就丢人吧,脸皮哪有柳折枝重要。
“你日后怕是要后悔。”柳折枝还是没有轻易答应,“我的谋划中并没有给自已物色一位男后,情爱一事我从未想过。”
“以后就有了!”
话说的太急,声音也有些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墨宴疼得抽了口气,却硬是把他拉过来按在了榻上,“你不想情爱为什么不扔下我,你为了救我在这心甘情愿唱曲儿,你问问你自已,这是你该做的事吗?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他一股脑说完了这些,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心跳,一声接着一声。
柳折枝疑惑的抚上他胸口,“你心跳的好快,这便是情爱?”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问出的话却带着些孩童的懵懂,他是真的不识情爱,连动情了都不自知,墨宴抓了他的手放在掌心,带着他一起触碰他自已的胸口。
掌下的心跳短促有力,与墨宴相比不遑多让,柳折枝愣了愣。
这是墨宴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那般生动的表情,显而易见的震惊,被他给逗笑了,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生涩又温柔的吻,一点不像墨宴的性格,那种努力小心翼翼对待心上人的悸动,慢慢让两个人的心跳声都交缠在了一起。
十七岁的情窦初开,懵懂且青涩,却又跨越了生死和富贵权势,轰轰烈烈。
那日直到最后柳折枝也没有推开墨宴,因为不排斥。
不排斥这个过分亲密的吻,也不排斥墨宴这个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情爱,他只知道日后的太平盛世,他愿意让墨宴做他的皇后。
也只能是墨宴来做他的皇后。
他想,这应当就是情爱,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让他有这种想法了。
墨宴身体还很虚弱,说了这么多话,还太过高兴,一激动又晕了,柳折枝只能又找了大夫来看,墨宴苏醒的事也惊动了玉棠。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能给你赎身?”
玉棠倚着门没进去,一直以来都不太待见墨宴,只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柳折枝,“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你卖了自已救他,到时候他只会反过来嫌弃你脏,就算现在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
柳折枝没出声,只拿了几张银票给他,都是最近收到的赏银。
玉棠看看手里的银票再看看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又把银票给他扔回去了,“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入了奴籍,就算跟着他也注定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