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会俯视着你?,如同俯视在它之下?的众生。

而海会淹没你?, 它深沉无底,再?善泳的人?最?后都会沉入幽深的渊海中。

和叶灼比剑,输的那一刻, 脑中是一片濒临死亡的空白?,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输的,他要打败你?就好像一把无双的寒剑自然削铁如泥那样简单。

而和离渊比剑,你?会清楚地看见一切你?的剑意、剑法, 你?的剑道领悟, 甚至你?的修道之心都远不如他,那是天渊之别。

无所?谓什么分出胜负。他出剑的时候你?已经输了。

他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当然, 面对着叶二宫主的剑, 他活着, 你?死了, 自然也是心服口?服。

截然不同的剑法, 带来完全相同的结局。

山外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么……?

难道是剑宗的千年剑冢, 历任祖师,都太弱了么,为什么现在再?想他们的剑, 都像纸糊一般?

师长都说他有天生剑魄,天然剑心,是世所?罕有的剑道奇才。

原来,其实只是鼓励自己的话语?

苏亦缜感到茫然。

原来,自己只是资质平平,还要从头开始,再?炼剑心,再?锻剑道。

不错,就是如此。

他手中挥剑动作不停,抿唇继续迎上离渊剑气!

一钩新月之下?,人?影起落,剑光飘零。

风姜有气无力地托腮看着,由?于看不太懂,眼皮又开始下?坠。

微生弦冷不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阿姜,听?本道长一席话,你?还是看看吧。长长见识,也好。”微生弦语重心长。

“阿姜啊,阿灼的剑你?早知?道,不必再?说。天上地下?,那条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走得来。可是现在你?看离渊兄的剑。”

“天意茫茫何其难求。自古来多少剑圣,多少宗师,忘却所?有,洗尽铅华他们毕生想要领悟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剑。”

风姜打起精神。

“天之道,何其清明,何其混沌。”微生弦似是出神,“若要修到此境界,非要至深至浅,至真至浊。真是难得。”

风姜原本被摇起来看剑,是清醒着的,可是微生弦说起话来仿佛有无数个四?字词语在流淌,很快他再?度入睡。

最?后微生弦摇头:“我看你?离合体还有很远。”

“刚刚谁在诅咒我?”风姜醒来时正好看到苏亦缜落败。

“喔,小苏好可怜。”

“嘘。”

最?终,苏亦缜接了三百五十一剑。

比第一次对上叶二宫主时多了十剑,显然,这是因?为他和叶二宫主比剑的一天一夜里,剑道直觉确有提高。

提高了十剑。

其实若论起剑上锋芒,离渊的剑,不如叶灼。

可是将所?有剑招连起来,他的剑里别有一种无垠的威严,像洪荒日月。

苏亦缜形容不出那是什么。

就像他也形容不出,叶二宫主的剑中,那一种如火焰如鲜血般的决绝,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握紧自己的剑,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剑道在交织旋转。

一柄剑在叶二宫主手中,正如他所?说,是杀人?器。

而在离渊兄手中,也如他所?说,是百兵主。

下?山时以为自身剑道已然初成,此时此刻,却明白?只是蹒跚学步。

其实见到叶二宫主的剑他很高兴。那种感觉像是登山的人?终于看见一座壁立千仞的高山,山路上或许有千难万险,但只要向上攀登而去,就能看到云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