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榻缘的那只手不住地颤抖着,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
室内的气氛也随之绷紧,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与沉寂,空气凝重得快要让人窒息。
龚磊心中暗暗叹气,接着道:“人已经拿下了。是经常往返京城和北境的……行商。”
最后这“行商”这两个字他说得不太确定。
照龚磊看,这些人到底是行商,还是北狄安插在京城的探子,还真是挺难说。
这若是普通的百姓,哪里敢堂而皇之地当着锦衣卫的面议论皇帝病不病、死不死的,这般大大咧咧地说着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故意的,命不要了。
似是……死士。
龚磊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他们还说,这些年来,大景内忧外患不断,是因为‘皇上’”,他把这“皇上”这两个字咬得极轻,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出来,“得位不正,毒害了先帝……”
他的越说越轻,越说越轻,都快被窗外的雀鸣声压过
“放肆!”斜卧在龙榻上的皇帝“啪”地一掌重重地拍在龙榻上。
一声怒吼惊起了窗外的三五只麻雀,扑扇着翅膀乱飞。
皇帝气得胸口都在痛,脸色噎得成酱紫色了,瞪着龚磊的的目光阴沉如枭,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了。
“刁民,全是刁民。”皇帝拳头紧捏,浑身发抖,连袖子都在簌簌发抖,“这是咒朕去死呢。”
皇帝绷着脸,胸膛起伏剧烈,咬牙切齿地断言道:“是顾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