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髻, 一朵娇艳灿烂的芍花轻轻簪至墨玉乌发间。

红芍摸着花瓣,笑着咳嗽两声, 嚷道:“大哥你给我拿镜子, 我想看看好不好看。”

李清浅道:“……你下床来, 去桌边看吧。”

他说着, 把她唯一的一双绣鞋拿过来,摆在榻前。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过她的眼睛。

红芍这会儿才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她慢慢转了脸, 回头看向李清浅。

成日里铛铛作响的小锣鼓, 却在此刻把声音放得那么低,犹如胆怯的幼猫。

她询问地看着他:

“……大哥?”

“……”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指捏于拳,掌心透汗,李清浅最后还是把国师在选圣女的事情与她说了。

他说的时候,头埋得很低,他大概是原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看见红芍脸上的神情,可以不让自己愈发自责难过。

他确实是没有瞧见红芍的脸,可是他却看见几滴泪水滴落,簌簌地,洇在破陋的床被上。

“我……我……”小锣鼓的嗓音轻得像猫儿,“我不想走……”

“……红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