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见他这般随意,心中的躁郁愈发蓬勃旺盛

他见过很多的战俘,刚烈的,柔顺的,一心求死的,卖主求荣的。

但顾茫和他从前接手过的囚犯没有任何相同。墨熄不知道此刻的顾茫究竟像什么,顾茫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他所熟悉的味道,没有一丝人情味。

不哭,不卑,不恐,不怨。

甚至好像不疼。

半晌后,墨熄问道:“顾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原没指望顾茫答,只是心中闷得慌。

可谁成想,顾茫居然答了。

还答得很陈恳:“想要钱。”

“……”

“其他人有,我没有。没人给。”

墨熄望着他,望着顾茫说话时的神态,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样子,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所有人都说,我不该要。”顾茫说着,目光望向地上的瓦罐碎片。然后他走过去,把那些碎片拾掇起来,堆到桌子上,他看上去依然平静,可是墨熄逐渐发现,他眉宇间的却好像愣愣的,困惑不解的模样。

顾茫转头看着他:“你是第一个给我贝币的。”

墨熄沉默几许,硬邦邦道:“我为何给你,你心里清楚。”

顾茫没有马上接话,他来回打量了墨熄好几遍。这是墨熄进屋以来,顾茫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而不是那种打发客人的寡淡目光。

然后顾茫朝他伸出了手。

“你还想要?”墨熄俯视着他,“刚才不是还打算还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