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天，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跟他说手术很成功时，季宁才感觉自己漂浮的灵魂终于落到了实处。

从高级病房到换主刀医生，还有床头那束粉色康乃馨。

现在季宁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因为梁轲。

可梁轲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是因为他们有过肉体关系吗？

之前那个意味不明的吻，还有差点被撞破的激烈性事，幻化成一个个记忆碎片在脑中挥之不去。

季宁拿笔的手在试卷上无意识地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上面就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笔迹。

他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最后落在试卷上不动了。

少年神色忽地顿了一下，白皙的耳廓瞬间红透

卷子空白处不知何时，竟写满了梁轲的名字。

梁轲下晚自习后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可每次回头时，身后的人有顺路的学生，也有下夜班的上班族，好像并无异样。

在他第二次感受到后背那两道如有实质，仿佛要将他洞穿的目光时，梁轲心念一动，闪身朝右手边的巷子里一拐。

季宁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眼看梁轲右转，怕把人跟丢，也顾不上被发现，小跑两步跟着转弯追上去。

“啊”刚拐进巷子，季宁突然被人拉着胳膊往墙上一掼。

一道暗色阴影自上沉沉地罩下来，将季宁全部拢住。一只手掌垫在他的后脑和墙壁之间，另一只手臂横亘在身侧，拦住了逃跑的去路。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季宁心脏狂跳不止，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睛。

小巷很暗，只有主路上投过来的些许光线，但他还是看清了眼前人正是梁轲。

梁轲用身体把他困在墙上，居高临下无声地注视着季宁。视线扫到季宁颈侧的一处浅淡的暗红时，男生的目光瞬间化作烈焰，如同舔舐柴薪一般，跳跃着燃烧起来。

他欺身逼近，坚实的胸肌贴上季宁，强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传到对方身上，惹得季宁不由地蜷了蜷指尖。

有点痒。

哪怕是之前发生关系时，季宁也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他们挨得极近，季宁只要一抬头嘴唇能触到梁轲下巴。男生清冽的气息夹杂着略带灼热的吐息将他裹得密不透风，季宁仿佛被点燃一般，呼吸不由自主加快，两侧面颊也开始发烫。

梁轲勾了下嘴角，低头凑近。

眼看梁轲的唇越贴越近，洒在面上的鼻息愈发滚烫，季宁攥紧手心，脑子一懵，下意识闭了眼。

少年羽睫狂颤，一副害怕的可怜模样，还混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梁轲转了个方向，嘴唇贴上莹白的耳廓，嗓音微哑，混着含糊笑意。

“故意跟踪我啊？”

“小变态。”

这么大一口锅扣下来，季宁觉得自己冤枉！

他猛地睁开眼，红着耳根急道：“才没有。”

“我只是……阿嚏！阿嚏！”

他偏过头连打两个喷嚏，然后皱着脸吸了吸鼻子。

梁轲眉心缓缓拢起，看了眼季宁身上的衣服，对它的保暖程度表示怀疑。

“先去我家吧。”

梁轲打断还想说话的季宁，抢先道：“这里好冷，先去我家吧。”

他一把抓住季宁手腕，带着他走出这条阴冷的暗巷。

“你随便坐。”梁轲把人领回家，语音控制打开暖气后，对季宁说，“我去倒杯水。”

梁轲的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高档小区，将近三百平的大平层就他一个人住。

季宁是第一次来，站在沙发边上，有些局促。

见梁轲朝餐厅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