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在地上排成一排,都是典型东欧审美的器皿,其实没什么好翻的。但仲西轻易并不死心,又拨弄了一会儿,终于在最里面发现了个有些不太一样的箱子。
上头挂的锁已经有点锈了,被仲西直接一锤子敲下去暴力破坏。他吹了吹灰尘,在沈枝竹被呛到的喷嚏声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随后眼睛就是一亮。
仲西拿出最上面的旧式盒装磁带,啧啧称奇:“这是…我家以前自己录的磁带,你看这个花纹,在俄罗斯那边的庄园,地毯纹样就和这个一样。嗯……就是带子被扯乱了,可能是我小时候弄的,小竹?……你会修吗?”
沈枝竹接过观察了一下,发现磁带的带子还是好的,只是缠在了一起。她捣鼓了一会儿,把带转了回去。仲西赶紧把磁带机抱了过来,两人分别蹲在两边去听里面的内容。
一阵嘈杂过后,沈枝竹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声音逐渐清晰,听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儿在唱歌,青涩里带着将要成人的低哑,照那频繁的音节,应该是一首俄文歌。
仲西听着听着,睁大了眼睛:“?这好像是我哥的声音。”
他忙拿出手机录了一段最清晰的部分,起身去找母亲确认。
小阁楼里只剩沈枝竹一个人。她继续埋头翻着,却无意在盒子里拨出个隐蔽的夹层,里面盛着封泛黄的信,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正反都有透明塑封,沈枝竹看到了她的妈妈和年轻时的仲琳阿姨。妈妈怀里抱着个小孩子,腿上缠着石膏,仲姨身旁则站着个穿着规矩齐整的男孩子。
那个小孩子不用说,肯定是沈枝竹自己,她甚至能回忆起这是她当年从屋顶摔下来后,打石膏的那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
那这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生……沈枝竹看着老照片里那明显的灰发,较之现在异域感更强的冷淡眉眼,确定这应该是高中时代的仲南。
沈枝竹心想,仲南那时候真是帅惨了,放到现在大学里,她能把他的课表熟读背诵并默写一百遍每天打表去见他。
她努力去回忆和这张照片有关的事情,却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见过这么个人,拍过这么一张照片。沈枝竹捏着照片,背对着门坐在角落冥思苦想,没注意身后拢上来的阴影。
熟悉的气味在瞬间把她裹紧,男人自身后将她按进怀里,高大的身形让这一处三角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他的声音顺着嘴唇的动作在她颈下乱钻:“怎么躲在这,如果不是遇到仲西,还真找不到你……在看什么?”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沈枝竹微微侧过头,正和仲南对视。那是一双已然成熟的,线条锐利流畅的眼睛,眼珠深处的灰有隐晦的情意。
她刚欲说什么,仲南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照片。他明显对这张照片记录的事件是有印象的,此时表情微微现出恍然的意味:“原来这个小孩是你。”
“你……记得?”
仲南点头:“这是我高中的时候,应该是假期回国,我和母亲去少年宫接仲西,在路上碰到了沈阿姨。那会儿街上到处都有拍照立取的店铺,就拍了这么一张。”
仲南看着照片回忆,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沈枝竹:“你那时候因为腿打石膏,走得很慢,看我不耐烦还气哭了。”
他捏了捏沈枝竹的小腿:“脾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沈枝竹不乐意,抢过照片不让他看,往角落里缩。仲南看着她在自己掌心乱动的腿,眼神旋而变深,跟着她向角落逼近。
“头抬起来。”他突然开口。
沈枝竹晓得他想做什么,摇着头不让他亲,身子不由自主又往后缩,被仲南挡住。
“……后面全是灰,别动了。”
沈枝竹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