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是闹到三更, 虞窈月怕痒,偏生他最爱掐她腰间软肉,弄得人又哭又笑, 不多时又眼泪潸潸。
情潮翻涌,爱慾将歇, 躺在床帐里头的美?人早就累得酣然入梦,顾凛则是点着一盏灯烛, 坐在案前翻书?。
他一目十行地翻阅着这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子,将才子佳人之间的定情偶遇记得滚瓜烂熟, 末了又握着振荡的烛,将书烧在炭盆之中。
夜里才得了餍足,是以晨起时顾凛并未再做弄她,径直起身往杭州府衙去?了。
眼下梁子坝的修缮工作进入尾声?, 顾凛这才稍稍放宽心些,却是又将目光落在了官商勾结的地方官身上。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方仲望, 他房中美?妾云云, 不是下僚孝敬的,便?是豪绅富户塞进去?的。
这里头关系盘根错节,幸得顾敛之与他留了个?宋理可用。
要说这宋理并不知晓宣王身患这等怪病, 顾敛之也还未来得及将自个?在盛京里的那一套辨别?法?子与他言明。
顾凛便?轻而易举地接管了此地伏羲堂分堂, 尽管这堂中之事他并不愿知晓也不插手, 可宋理除了将吩咐的事情办成?之后,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件大计。
这么些年来, 顾凛明知伏羲堂在大胤暗地筹谋, 一是因为知晓只要顾敛之不出现, 这些人到底是成?不了气?候;二是顾及着梅傅姆,他们到底是母妃的族人, 并不好赶尽杀绝。
可眼下顾敛之又一次出现,与伏羲堂的接触也日渐加深,且他并不如往常那般好对付了,若是能寻到法?子彻底压制住他,一劳永逸,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好在商人多重利,宋理满肚子生?意经,日后若是有心拉拢,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赈灾钦差,一是要查明张泉到底有没有知情不报,二是江南涝害四起,地方官员倒像是不以为意。
就拿公廨正仓中的储备粮食竟然只剩一万石说起,寻常州府尚且有三万石,何况杭州又是上州。
这其中的猫腻自是不言而喻,好在顾敛之也并未蠢到这般地步。
甫至杭州,与宋理联系上后,就派人盯着在。
因着顾凛常往梁子坝上去?,亲自监察,巩固堤坝,方仲望便?只有日日陪同的道理。
如此,便?给了宋理暗地揪出了方仲望错漏之处的机会,那正仓粮窖大开,这几日进进出出的,多了很多生?面孔。
为免打草惊蛇,宋理并未将人捉拿,兀自派人跟着。
谁成?想就得知这方仲望手眼通天,联系了几个?相熟的粮商,悄无声?息地移花接木,将原先正仓中囤积的三百石粮食全?都换成?粮商手中积压已久,卖不出去?的陈粮。
难怪这些时日扬州渡口各地商船往来,络绎缤纷,很是热闹。
宋理作为祈盛粮行的老板,乃杭州城最大的粮商,若是粮食周转不开,按说应当率先找他来做生?意才是。
可这些粮商偷偷避开他,帮着方仲望遮遮掩掩,打着什?么主意自是不言而喻。
在杭州运筹帷幄这么些年,人脉还是有些的,宋理联系了一位老朋友关老板,还是将人灌得个?烂醉如泥,才从此人口中套出点消息。
原来这三百石粮食不仅是陈粮,更有不少发了霉的毒米混迹其中。
甚至为了欺上瞒下,他们还进入正仓,将陈粮霉米与存储良好的粮食倒在一起,置于窖中封存。
即便?日后若是灾民们吃出了问题,便?也只是看守正仓的官吏不得力,将事情一概推至到仓司头上罢了。
这些人将满城灾民百姓的命视如儿戏,即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宋理知道此事绝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