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像是不曾料到他为何会这般问,只是当务之急是应当给他止血包扎。

齐生白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早在顾敛之拿着簪子对着自己插了一刀后,忙不择路地吩咐婢女去取处理伤口的药物纱布了。

汨汨鲜血流如注,怕他失血过多陷入晕厥,虞窈月当即取了张干净帕子就要上前替他压住。

谁曾想就听得他冷汗斑驳的脸上挂起一个虚弱的笑颜,“你别过来,会脏污你的手。月姐姐,我说过的,谁都不能伤害你,纵是我也不能的……”

话音甫落,只觉胸口隐隐作痛,喘不上气来,顾敛之倏地拧了眉,手下失了力气,在她的惊慌失措中,他想抬手去搽掉她眼角的泪的,却到底毫无知觉地倒地晕了过去。

意识归于混沌,如在梦里,顾敛之清晰地知道自己这身疯症从何而来,因何而在。

这病发起来,是控制住不了自己的。

倘若日后动不动发病,见了她也控制不住,害她受了伤,顾敛之当真只觉心如刀绞。

母亲的这身血脉,于旁人而言珍贵难得,于他而说却是束缚亦是拖累旁人。

难怪幼年时要他勤习道法,克己复礼,可那些与旁人虚与委蛇戴着面具攀谈的模样,是他顾敛之一贯学不来的,便也就由宣王代劳。

时日久了,那宣王日渐壮大,瞒着他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再后来竟然彻底压制自己,反客为主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彻底耽搁了大计。

可那厮不仅连自己姓氏名谁都忘了,贪恋富贵虚荣不说,连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也要夺了去。

待脑海中白色泡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往日,月姐姐同他一道在玉都观里的身影。

彼时她笑容清浅,望向自己的眼中蕴着满满情意,嗔怪怒骂间也竟是温情。

只是眼下物是人非,却道故人心易变,她将自己全然抛之脑后,满心满眼里只有顾凛一人。

就这么一连沉睡昏迷了三日,再次醒来时,顾敛之嘴角上勾,抬起手来松番一二,只觉得自个快要躺僵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明明手脚俱全,却总像是不大听话,走起路来有些同手同脚。

原先沉睡不醒的记忆如今在脑海中清晰可查,顾敛之换了身骑装,窄袍劲腰,赤手空拳地捡起地上一截树枝,耍了一套剑法。

平斩、下压、下刺、后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却又点到为止,收势时不曾拂去枝头一片叶。

却叫端着漆盘踅入门口的虞窈月吓得惊呼出声,“你眼下身子还没好,怎能舞刀弄枪似的。”

他的眸子泛着淡淡冷色,想来又当虞窈月是在怪他没有爱惜这具身子。

正要转身离去时,虞窈月快步上前,自顾自地去把他的脉。

顾敛之地手修长白净,犹如一件上好的瓷器。

触及冰凉,虞窈月惊诧问道:“怎生的这般凉?快些回去,莫要再吹风了。”

言讫,她娇小手掌握住他的手心,似乎要替他驱一驱寒意。

这可是她自己凑上来的,顾敛之嘴角浮现一抹清浅笑意,指腹之下的薄茧有意无意地轻轻刮蹭着她柔嫩手心。

不过是与他牵个手,也这般闹腾,虞窈月闹了个脸红,悄悄嗔他一眼,将人带到内室,安置在小榻上。

本以为将人带着坐好,自己就能脱了身去取他的药了,哪知这人一肚子坏水,将她环在怀中,把头抵在她柔软的肚子上,睁着一双清亮眸子,眼光缱绻。

像是一只不肯人走的小狗,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眼巴巴地等着人来摸,虞窈月没忍住,玩闹似地摸了摸他的头。

细细嗅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顾敛之不可抑制地收紧了腿,绷紧着小腹,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