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却拨得比绣娘穿针还利落。
“就要他!”何晏君同谈鸣玉讲,“你且去告诉他,他养子的药我包下了,教他拿着方子来我私库里领药!”
这波云诡谲的侯府,有人用钝刀子割肉,要一刀刀剜尽何晏君的气血,何晏君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既然他不痛快,旁人也休想痛快!
年关将至,京城内外皆是一片热闹景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岁,侯府内却是一片惨淡,钟鼓声不绝于耳、香火缭绕,隐隐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自从上回,何晏君闯入西苑哄晏临渊喝下最后一碗绝子药后,他就隐隐有些要撕破脸的意思,只是暂且没找到由头发作。
苏玉衡大抵是被晏临渊私下安抚过。
二人安生避嫌了好一阵子。
何晏君懒得与他们惺惺作态,直接借口秋菱投井的事,以“府中不宁”为由,频繁请僧人道士上门诵经祈福、开坛做法,引得府中下人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跳井的秋菱怨气太重,主君这才请了这么多和尚道士来驱邪呢!”一个小侍从躲在廊下,低声对同伴说道。
另一个人缩了缩脖子,将半张脸遮进棉袍里,眼中满是惧色:“可不是嘛!我昨儿个好似还听见佛堂那边传来哭声,吓得我一宿没睡好。”
二人在书房的窗下听墙角时,何晏君正捧着瓷碗小口饮牛乳茶,谈忆雪站在他身侧,手里举着碟酥点,脸上含着担忧,“主君,是否要压下传言?”
茶水将何晏君淡色的唇瓣烫得殷红,他笑得双眼眯起,狡黠又可爱:“本君要得就是人心惶惶。”
正说着,他随手拈起一块酥点尝了尝。
“真难吃……”何晏君拧了拧眉,将咬了一口的点心塞进谈忆雪唇里,“让小厨房以后别做了。”
于是流言蜚语如野火般蔓延,很快便传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