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一会儿帮你弟弟上药。”何晏君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琐事。

二人说话的时候,阮信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李南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对方不过是一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他直接绕过李南庭,阮信目标明确走到何晏君身旁。

“我服侍您换衣服。”他抬起小臂。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何晏君的肩头,指尖触碰到柔软的针织面料,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深灰色的针织衫被缓缓褪下,露出何晏君修长的脖颈与宽阔的肩膀。

他适时递上一件熨烫妥帖的衬衫,布料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手掌贴着何晏君的脊线,阮信轻轻抚平衣料,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肌肤,带着一种克制的温柔,短暂而隐秘地触碰了一次又一次,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仿佛在无声地宣泄某种独占的渴望。

“痒……”何晏君低声笑了笑。

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轻轻溢出,轻轻扫过阮信的耳畔,惹得他耳尖微微泛红,阮信的手指微微一顿、轻咳了声,继续为何晏君整理衣物,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耳边只有阮信整理衣物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缓缓流淌。

他的手指灵巧而专注,将每一寸衣料都抚平,每一处细节都做到完美。

而后,阮信单膝跪地,替何晏君换下被淫水沾染得一片湿润的裤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布料时,阮信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两下,透过衣料感受其下肌肤的温度,小心翼翼将每一寸褶皱都抚平,将裤脚整理得一丝不苟。

银质袖扣在阮信腕间折射出冷冽的光。

何晏君垂眸,目光落在阮信的发顶,瞳仁覆着淡淡的水光,他忽然伸出手,托起阮信的下巴,指腹轻轻擦过阮信的薄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

阮信的呼吸微微一滞,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他情难自禁地抬高下巴,去吻何晏君的指尖,何晏君的手指在唇上摩挲,留下淡淡的木质香,身体被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辛苦你善后了。”何晏君的声音清亮而温和。

书上说,最忠诚的人应该得到一些奖赏与特权,这是最基本的驭下之术……名利在阮信眼中恐怕已是过眼云烟,何晏君收回手,又轻轻摸了摸阮信柔软的头发,他的指尖在发丝间停留了片刻,像在留恋柔软的触感,才缓缓收回转身离去。

何晏君要往下一节课的教学楼去。

从阮信进门开始就被完全忽视的李南庭,怔怔注视着何晏君的身影。他从未想过,自己最看重、最认同的东西,有一天会成为他求而不得的枷锁。

财阀世家最重门第,这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信条。

可如今,这些信条和准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将他与何晏君隔开,划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想着假若就这样放任何晏君离开,自己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

“何”与“李”这两个姓氏的距离,不仅仅是几道门、几堵墙,而是投入无数个李家也无法填补的鸿沟,李南庭是李家的继承人,称得上一句家世显赫,可即便如此,在何晏君面前,他依旧显得微不足道。

李南庭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烧得他几乎要发疯。

“何同、何少爷!”他喊住何晏君,拼上余生的勇气,做一次豪赌,赌何晏君会垂怜。

何晏君回头,脖颈上的铂金项链亮着细碎的光,“什么事?”

众目睽睽之下,李南庭的目光有些闪躲,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今天……还,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你吗……”

何晏君沉默一瞬,又沉默了一瞬,别过脸去。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压得李南庭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