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怀疑是萧让把他喊出去的。

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下几大口,但仍缓解不了心口的火气,胸膛上下起伏着。

王思雨看来一眼:“你怎么这么快?不是回酒店见你男人了吗?”

宁稚又连灌了几口水,气道:“他要我跟江卫东解除代理协议,还当着我的面给赵学峰打电话!我跟他提了离婚!”

王思雨一惊:“不至于啊。为了一个案子离婚,至于吗?”

“他不仅仅干涉我做案子的自由,还当着我面给赵学峰打电话,那意思好像是要赵学峰教训我!他明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还非要踩我的底线!他没救了!”

王思雨也知道赵学峰是宁稚的逆鳞,叹气道:“哎,萧让糊涂啊!不过他非要你解除协议的理由是什么?”

“他担心这个案子有问题。”

王思雨笑:“有问题,法庭会判决,担心啥?”

她继续看回电脑,说:“说回正事儿啊。咱们前面两次会见江宇,他都表示自己没与姚静发生肢体冲突。没发生肢体冲突,那就能做无罪辩护,你说……咱们还有必要第三次会见么?”

宁稚想了想,说:“第二回阅卷结束后,结合案卷材料披露的证据,再进行一次会见吧。”

傍晚的时候,曾子君回来。

宁稚抬眸看他一眼,冷冷问:“见萧让去了?”

曾子君“嗯”了一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要我们放弃这个案子,我拒绝他了。”

“他人呢?”

“我走的时候,看他去前台了,可能是办入住。”

想到萧让晚上还得烦自己,宁稚头大,考虑片刻,对王思雨说:“回头让酒店帮咱们换个房间,别住昨晚那间。”

王思雨笑:“随你。”

众人继续投入工作。

“对了,谅解协议有点问题。”王思雨将一本案卷丢到宁稚面前,“上头只有姚静父亲一个人的签字,没有母亲的签字。”

谅解协议需要父母双方都签字同意。

宁稚看来一眼,说:“确实只有一个签名。是不是母亲去世了?”

王思雨:“不可能,案子还在侦查的时候,姚静的母亲明明去警局录过口供。”

宁稚也想起来了,拿出手机:“我问问邹检。”

邹况明是这个案子的主办检察官。

电话拨出去,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你好,沙洲区检邹况明。”

“邹检您好,我是姚静案的被告律师宁稚,您现在有时间说几句话么?”

“请说。”

“我们刚发现,谅解协议书上,只有姚静父亲姚志忠一人的签字,没有姚静母亲的签字。”

“死者母亲去世了。”

“去世了?”宁稚意外,“什么时候的事儿?”

“半个月前。”

“死因是什么?”

“车祸。”

宁稚点点头:“明白了,打扰您了。”

她挂了电话,看向王思雨和曾子君:“太惨了。女儿刚死,母亲也死了。”

王思雨叹气:“所以,姚静的父亲一个人拿了五千万?他很快就要娶新老婆了吧?升官发财死老婆,这话可真没错啊。”

众人感慨片刻,继续投入工作。

晚些时候,江卫东来了。

他脸色不好,看上去有些阴郁,和中午笑盈盈的样子判若两人。

“宁律师,咱们单独说两句话。”

“好。”宁稚随他来到湖边。

江卫东两手掖在身后,说:“我听马健说,你丈夫从北京跑过来了?”

宁稚轻咳一声:“嗯,